傍晚時,我獨自一人來到了百草院,我知道太醫就在此處,果然不其,他驚呆的望著我時,我正朝他微笑。他的臉瞬時拉了下去,可惜冰冷的氣息他永遠學不來,拉下臉後,也是讓人覺得溫暖得異常。
記得第一次與他見麵是在此處,而今日我又憑著感覺來此處尋他,笑了笑,連自己都感覺詫異的與他一同並排坐在草地上,“太醫,你可知道我為何會來?”
他搖頭,一言不發的望著前方。
我隻得輕笑出聲來假裝義氣般拍了拍他的肩,“一定不會知道罷?如今我快與蘇修儀重修於好了,重新身邊有了個妹妹,感覺上,真的不一樣!”
他的臉色變幻得很快,從剛才對我的一言不發到現在的瞪著眼睛盯住我。他開口,“這是你的本意麼?”
“不是!”我大方承認,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他說這些,隻是覺得,想說也願意說給他聽,“的確,我的目的並不是如此簡單,喪母之恨,我又怎會如此快就解除?
說得很輕鬆,可是我的心卻依舊很沉重,至今還銘記在心的是娘親的墳,孤零零的立於亂墳崗,甚至連個牌木,都不曾有過。
忽然,手被溫暖的一雙大手撫蓋上,輕輕握緊起來,再而的,他從我的身後緊抱住我,感覺到他的心跳一聲聲,撲嗵撲嗵的……不知道是我的眼迷了,還是神亂了,總之,我莫名奇妙的回轉過頭用力緊抱住他,淚水,飛泄般留下,一滴滴都刻印在記憶中,成為深深的留戀。
可是,他卻輕推開我說,不可以。
我搖頭,倔強的再次環抱住他的腰,把頭深埋在那寬厚得可以承載我一輩子的肩上,用力搖頭,告訴他,已經知道了以後不再可以,但是今天,再可以一次罷。
他不再作聲,我也說不出話來,兩個人就這樣呆愣的環抱著一動不動,像足了傻子,那麼透徹的不知去愛,也不知去更好的擁有。
過了許久,風有些涼了,我才晃過神來鬆開,真希望就這樣一輩子,都不要放開手去,可是現在的關係,就像是茫然著曖味,一種說不清的情素與情調。
“是不是有事找我?”他開口,有些僵硬。
我點頭,慢騰騰的解下我係在腰擺上的荷包遞給他,“繡得不好看,卻終究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好好——收藏!”
他接過荷包去,我一扭頭,用力的朝來時路奔去,不願去看他的表情,不願去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語,荷包已送到他手上,我又有何放不下心的?再繼續呆下去,也隻不過是途添傷悲而以。
“主子,你去哪了?皇上已在采蓮宮中等著你!”我還未踏入宮中,依若就忙朝我奔來。
皇上?他竟然光顧我的西院?
眠了眠唇與依若一同匆匆步入西院,皇上那時背對著我站在大殿內,望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與太醫有些神似,一樣的憂傷、一樣的無奈與強裝?
搖搖頭,甩開心底的想法迎和上去,“臣妾見過皇上!”
“愛妃去哪?”他沒有轉身,卻開口問我。
我猶豫了一會,才毅然開口,“不敢欺瞞皇上,臣妾去太醫處探望太醫了!”
他這才轉過身來輕笑了笑將我扶起身,“朕就知道,你不會再欺騙朕了。”
一句話,說得我的臉刹那間慘白起來,額間的冷汗一絲絲往下掉,這才清醒過來,如果剛才我稍微不動動腦子欺騙了他,那麼現在我的下場?豈不是落得很慘?
強撐起笑容笑了笑,“皇上聖恩,臣妾哪敢欺瞞!”
他一把占有似的把我摟入懷中,強硬的對我輕言,“別幻想從朕的身邊逃離,你是朕的,就一輩子是朕的,就算朕不寵你,你也還是朕的!”
酸澀的味道湧上喉間。
強忍住魅笑的迎上去吻住他的唇,“臣妾是皇上的,臣妾隻是皇上的!”
他滿足的狂笑起來,一聲聲都遺留在我腦海——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