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世界文學》五十大慶之際,作為一名老讀者,我願和文藝界同人一起,從中國文學和世界文學的密切關係出發,共同祝賀他與時俱進,繼往開來,能為擁有三種生命維度的立體型讀者,築起一個以不亢不卑的姿態瞭望世界的平台。為此,不揣淺陋,提出如下幾點老生常談:
一、在綜合研究和對照比較的基礎上,繼續通過多語種翻譯,有係統、有重點地介紹各國文學史上尚無漢譯或已有漢譯尚不理想的代表作品,以及有影響的當代優秀作品;
二、組織有關專家通過研究和選擇介紹世界範圍內富有啟發性的文藝思潮並加以評述;
三、組織國內知名作家撰寫(不限於從文化交流的角度)關於外國作家、作品的評論;
四、組織有關專家在比較文學的層麵上評述我國重要作家的成就及其在文學史上的意義;
五、在必要而又適當的情況下,不妨突破一般專業刊物的選稿規範,考慮采取幾種雖不合慣例、卻不無新意的舉措:1.選載國內某些值得向國外推薦的優秀作品,供讀者從題材、手法、寫作態度等方麵據以與國外某些相當作品進行比較;2.在可能的情況下,嚐試對上述選載作品附加可信而又可讀的外語譯文,供國外中國文學研究者參閱;3.為了滿足年輕讀者的需要,上世紀發表以後傳誦一時的古典、現代名著值得重載,並可增補一篇說明重載意義的“編者按語”或“譯者後記”。
以上幾條,近乎班門弄斧,當否未卜,聊備參考。《世界文學》積50年的豐富經驗,對中國文學的進一步發展提供更實際的幫助,是完全可以信任的。當年魯迅在舊社會主編《譯文》,正是為了打破封閉,讓中國文學從世界範圍吸取新鮮養料,因此借用希臘神話中普羅米修斯為人類從天上取火的典故,來說明外國文學翻譯出版工作對於中國新文學的重大意義。而今雖是將近百年以後,中國新文學從世界文學取長補短,仍不能說再沒有這種必要,也就是,那個“取火”的初衷仍不能說可以因此而稍改。——
那麼,就讓“火”燃得更旺更遠更久些吧!
2003年3月
刊於2003年《世界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