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精神必須向更遠大的憧憬探求；
沒有任何一個目標能滿足了他永遠轉動的眼球；
現在用未知的甜蜜吸引著他的那些天體，
一旦被發現，——他就會丟棄了它們，再去追求新奇。
“驕傲損害了天使們，恥辱使他們得以康複，
最甜美的快樂是在懊悔中潛伏。
如果我有一個情人他自由無束而又崇高——
我希望他愛我，但更愛崇高。
“變化永遠有，往複無窮；
痛苦的下麵是快樂，——快樂的下麵是痛苦。
‘愛’工作在中央，掀動心髒的起伏；
有力跳動的脈搏向黎明那裏急赴。
“呆鈍的斯芬克斯，朱庇特掌管著你的智慧；你的視線也逐漸變得朦朧；
給你芸香，沒藥樹液和小茴香，把你模糊的眼睛弄明！”
年老的斯芬克斯咬著她厚厚的嘴唇，——說道，“是誰派你來教訓我？
我是你的靈魂，你的夥伴，我是你眸子裏的光波。
“你是那個未被回答的問題；你的眼睛也能看得見，它總是在問呀，問呀；
可每個回答都是謊言。所以帶著你的求索穿越大自然；
去鑽透千百個自然；繼續探尋吧，你這身著衣服的永恒；
時間給出的是虛假的答案。”
快樂的斯芬克斯立起身子，她不再是蹲著的一尊石像；
她融溶在紫色的雲霞裏，她成了月亮的銀色光芒；
她螺旋式地上升化作了一團黃色火焰；她開在紅色的花朵裏；
浸入翻著泡沫的波浪中；她立在山丘的峰巔。
用千百種的聲音這個宇宙的女神宣布：
“誰能說出我的一個意蘊，誰就是我的師傅。”
賞析：在這首詩裏，作者談到了人類在發展過程中所遭受到的一些困惑和挫折，不過，詩歌的基調是樂觀的，積極向上的，他歌頌人類對真理不倦的追求，對宇宙萬物的永無止境的探求，他讚揚人類麵對失敗和挫折時所表現出的勇氣和膽略：“給人以痛苦的魔鬼/是一種最好的愛/龍穴開裂，/最聖潔的光兒照進來，”失敗叫人痛定思痛，在這之後，失敗將會變為成功之母。他告戒人們要戒驕戒躁，要常常自我反省，因為“驕傲損害了天使們，/恥辱使他們得以康複，/最甜美的快樂是在/懊悔中潛伏，”惟有常常反省，我們才能不斷取得進步。愛默生借用斯芬克斯這一希臘神話中的人物與詩人之間的一番充滿智慧和辨證思想的對話，很形象地表達出自己的思想和其自然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