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的同時,心頭一顫,身體內的穴道衝開,明明已經可以自由行動,她卻還在愣神中,不知為何,這話聽起來分外耳熟。

寧映湖見她如此,放低聲音哄道:“不怕。我不會傷害你。”一手輕解她的腰帶,微涼的手探入衣襟裏,滑膩的觸感讓他停了停。

而這一下子頓時將李醉墨拉回現實中,她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被大師兄撂倒後,強行代替李迎春,被送入皇宮的那晚--同樣的觸覺,滑入衣衫下擺內,生生扭斷她的腿。

她不是個偏愛回憶的人,也不是個時時刻刻想揪著過往不放的人,數十年的噩夢產生的痼疾讓她變得善於處理那些擾亂神思的回憶,用大師兄的話就是大多數情況下,她過一天,忘一天,追求的是一個平淡自在,平日裏盡量讓自己避免情緒上的牽絆糾葛與起起伏伏。常常自詡,活得最清醒,也最糊塗。

來到李宅後勾起的童年之事,讓她一度難以自控,那些鮮血淋漓的痛,刻在骨子裏的傷,無一不是一種折磨。傷口可以治好,陰影卻如霾一樣時刻沉沉籠罩著。

那種由內心升騰起的怨,讓之前濃情與迷離頃刻間消散無蹤,她不自覺地咬了咬牙,雙目閉上又睜開,那盈盈欲淚的雙眼,就那般將寧映湖望著,似有百般委屈、無奈與困惑。

寧映湖手上的動作停了,歲月變換,哪怕她的容貌已變了樣子,這雙眼還是記憶中最真的模樣。

他喉頭滾動了著,緩緩抽出探入衣襟的手,順著她的發,輕輕撫摸著,隨著他的動作,女子的雙眸中水汽更盛,明明不曾說話,但那雙眼就像是有個撩人的小勾子,勾得他俯身,輕輕吻上她的唇。

皮膚近距離相觸時有些異樣掃過心頭,但他來不及多想,那紅唇的暖與香甜讓他並不想就此停下。

這一刻,他等待了太久,太久,久到現在自己已經忘記了當初的種種瑣事,隻留下一股頑強的信念,讓他一遍遍在苦海中煎熬著,追尋著那最為卑微的一絲亮光。

他覺得很滿足,一直緊繃的神經,一直漠然的心房,這一刻突然有了一些改變。那些寂寞裏發酵、瘋長的食人花在一步步枯萎。人生如戲,我隻為你一人而活。

以前是,現在也是。

他心中震蕩,沒留意到此時此刻,那雙惹人百般憐惜的眸中滾過黑而濃的霧氣,舌尖驀然一痛。

有甜猩味漫開,他眸光一閃,長久練出的驚人的反應力使他一出掌就向身下人拍去,行至一半時收回半數力道,手掌一偏,生生擊在雕花大床上。

他用的東西一項都是最好的,搬到這裏後也不例外,那百年紫檀木打造得異常精致與結實的床榻從中裂開。

他伸手一撈,卻感覺手下一空,而心口處一陣刺痛,丹田內力仿佛被抽空般,手臂一軟,整個人慣在大床上,木床終於支撐不住,晃晃悠悠中徹底碎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