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如撞鐵壁,黑煙流淌不動,木棍轟然炸開,木屑水霧四濺。
呲!
林尋左手接住飛射而回的石劍,右拳揮出,看也不看,一拳重重擊向前方。
同時,他腳步不停,身形急速倒轉,飛快往後退,拉開距離。
嘭!
老者仍舊不閃不避,仍由金色的拳勁打在黑煙屏壁之上,隻是泛起淡淡的漣漪,便迅速被吞沒,隱隱約約,黑煙似乎也淡了一分。
“禪宗…”
他睜了睜眼,身形忽動,好似浮光瞬影般掠到倒退的林尋麵前,五指如爪,輕輕抓下。
“好快!”
林尋心中一凜,正要躲避。
“迷魂!”
老者動作不變,眼中綠光忽然大亮,邪惡而妖異。
“不好!”
被這綠光一照,林尋頭腦嗡的一聲,竟有幾分眩暈,勉強凝神,一橫手中石劍,擋在胸前。
下一刻,黑煙彌漫的枯爪按在胸前。
嘭!
他全身轟然一震,如遭雷擊,僅僅僵持了一瞬,都被一股巨大的衝勁挾裹著飛出近十丈遠,撞在一塊黑岩石上。
哢嚓!
瞬間,經過千萬載歲月洗禮的黑石皸裂開來,石屑四飛。
“咳…”
林尋強忍住身上的劇痛,飛快站起,望著十丈外好似風吹便倒的老鬼,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喃喃自語,“果然厲害!靈者?”
這瞬息之間,他與對方交手四次,他出兩招,對方出兩招。
他的攻擊雖是倉促,亦有六重天武者的力道,卻像泥牛入海,對方紋絲不動。
對方兩招,綠光、枯爪,亦非久蓄而成,卻防不勝防,速度奇怪,力道奇大。
若不是關鍵時刻以石劍擋住,恐怕一爪便能攻破他的防禦。
這種速度、威力、詭異,遠超出林尋對凡武者的理解,縱是變身蛇形的殳骨,也有所不如。
啪啪啪…
木杖戳在積水中,發出清脆的聲響,攪動水花輕濺,漣漪層層。
“靈者?”
這位屝姓祭巫緩步上前,仍舊佝僂著腰身,慢騰騰如晨間踱步,沙啞著嗓音道,“年輕的金人,你渾厚的魂力和體魄,亦讓我很意外啊!”
“魂力?”
林尋心裏微動,冷笑一聲,開口道,“看來你不是靈者。”
“金人。”
屝炎搖了搖頭,腳步不緊不慢,好似吃定了他,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
林尋緩緩將石劍插入背後劍鞘,束手而立,似乎放棄了反抗,道,“這場大雨若是真如你所言,會持續一年之久,那麼你們唯一能做的...”
他話音一頓,淡聲道,“便隻能在水災衝走一切之前,搬遷到無水的地方去了。”
“正是如此啊!”
老者腳步一頓,沉默片刻,艱難的抬起頭,望著頭頂低垂的陰雲,似敘似歎,“你看,我等荒人賴以生存的這片大地,本就貧瘠凶險,不及中土大地十一,又降如此災禍...”
“這天...”
他緩緩垂下頭,一雙濁白的眼睛望著林尋,道:“莫非也如老朽這般...瞎了眼?”
“這麼說...”
林尋皺了皺眉,錯開視線,問道:“你等已經有意攻伐金國?”
蠻夷之地,最為靠近、適宜生存的疆域便是金國,若是舉境搬遷,一場持久的戰爭在所難免。
“你等金人,占據中土三成富饒之地,棲息千萬年之久,也該讓與我們一片喘息之所。”
屝炎自顧道,“天地若有道,又何失之公允?”
“這句話,是出自你們金人之口吧?”
他望著林尋,似乎要討要一個公道。
“那你應該去問天。”
林尋神情漠然,“你身處叢林,卻問公道,豈不可笑?”
“嘎...嘎!”
屝炎眯了眯眼睛,沙啞著嗓音道,“那麼金人,你一身實力在凡人中已是佼佼,年紀輕輕,卻無緣武魂,武道已經走到了盡頭,莫非就心甘情願?”
“武道走到了盡頭?”
林尋麵具下的臉皮扯了扯,話音充滿了嘲諷,“你懂什麼?老子的路,又豈是一個老鬼可以斷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