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淵之井是不會錯的。”屝炎悠悠道。
“說完了？”
林尋滿臉不耐，道：“說完了我走了！不送！”
他腳尖一點，身形淩空躍起，瞬間就躥出五丈遠。
“留下吧！”
幾乎同時，蒼老的聲音如影隨形在耳邊響起，仍是五指成爪，抓向他的頸脖。
“死！”
林尋似是早有所料，身上驀然衝出一道純白的光芒，發出刺破雨聲的尖嘯，突兀回刺。
這道白光仆一出現，一股極強的銳利之氣便充斥方圓三丈，連綿的雨線齊齊斷成兩段。
老者雙眼微睜，枯手微動，黑煙聚集在手心，抓向劍尖。
嗡...
劍光、黑煙相觸，四周雨滴爆成白霧，狂風倒卷。
“死！”
又是一身厲喝，林尋腰身詭異的一扭，手臂從腋下伸出，碩大的拳頭重重砸在白光尾端。
哢！哢！
輕微的脆響好似破裂的琉璃，凝視的黑氣驀然下陷，僵持的白光鑽進一寸。
“大膽！”
屝炎雙眼忽睜，幹癟的口中發出如悶雷般的咆哮，渾身黑煙大冒，盤結如蛇，扭曲噬來。
吟...
林尋化拳為掌，一把抓住白光，手腕連抖，斬出一片圓形的光影。
鐺！鐺！鐺！
黑煙撞在光屏之上，發出如金屬撞擊的聲響，白光節節後退，黑色隻是稍稍淡了一分。
借著這股衝進，林尋身形疾走，退出十丈遠，屹立不動。
嗖...
黑煙長蛇亦縮了回去，如灰塵般逸散，露出老者佝僂的身影。
他頭顱微抬，凝視著自己的右掌，手心忽然迸裂寸許的傷口，一點粘稠的黑色液體溢出，滴在地麵積水中。
滴！
黑血所墜之地，原本渾濁的水層迅速泛黑，往四周蔓延，足足覆蓋了兩丈之地，才有所淡去。
“你...竟敢...傷我？！”
一聲低沉的咆哮，老者抬起頭，綠油油的雙眸死死盯著十丈之外的林尋。
嗡...
林尋一振手中白光，光芒徐徐收斂，露出布滿血色的玉色劍體，古樸而神秘。
“何須廢話？便讓我稱量稱量，你這位屝姓祭巫的能耐！”
他微微聳肩，金色的雲紋迅速爬滿全身，如披金衣。隨著金紋覆蓋，實質般的真氣透體三寸，如沸騰的金焰，將砸落的雨滴隔絕在外。
“嘎...嘎！”
屝炎癟著嘴，怪笑起來，“好！好！金人，我會將你製成行屍，常伴左右，成全你的心願。”
他抬起兩隻枯朽的手掌，各有一道黑煙升起，扭曲交錯在一起，足足盤旋兩丈高才停止。
噝噝噝...
如長蛇吐信，黑煙之柱忽然凝實收緊，頂端化成兩顆漆黑的蟒頭，紅光為目，俯視著地上的持劍的少年。
比之殳骨的赤虯龍蛇之影，它們更加真實而龐大。
“雙蛇殺！”
老者雙手捧著兩條蛇影，喃喃自語。
嘶...嘶...
兩聲不分先後的嘶吼，兩道蛇影一左一右，掀起蒙蒙雨霧，悍然撲下，中間卻是共生一條蛇尾。
“雙生墨虺？”
林尋仰著頭，透過麵具的瞳孔倒映出漆黑的蛇影，嘴唇微動。
嗡嗡嗡...
他手中玉劍不住的顫抖，一層一層的金色烈焰從手掌沿著劍身湧下，實質的熱浪圈圈擴散開來。
地麵的積水迅速煮沸，升騰起白色的蒸汽，團團將他圍住，隱去身形。
古怪的是，四周雨滴如箭，大風如鼓，卻吹不散這濃鬱的白霧，範圍越擴越大。
“雕蟲小技！”
屝炎眯了眯眼，雙手遙遙虛抓，那兩條蛇影如受牽引，忽而並列一線，從白霧中間咆哮撞入，一左一右，向往兩邊切開。
“咦？”
心神相連，蛇靈傳來的觸感卻是空無一物，他猛然抬頭，正見一道金色光影高高躍起，手中金焰縱橫三丈長，如持長槍。
“找死！”
獰笑一聲，他毫不猶豫，雙手猛然上推，兩蛇以二龍奪珠之勢，噬向空中無處借力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