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府邸外觀大,內裏更大,住著林氏一族主、旁兩脈幾百號人,幾乎相當於一個村落。
他的住所在右邊,不管風水還是位置,都是極好,連著好幾間屋舍,清淨幽遠。
“三公子如今成了武者,這…不好!”
正出神的老者望著他的背影,眼皮忽跳,飛快跟上去,換了一副笑臉,道,“三公子,您成為武者可是府上的大喜事,不如先隨老奴去見侯爺?侯爺知道了,一定非常高興。來來來!”
說著,他便去拉林尋的手。
林尋皺了皺眉,不著痕跡的錯開一步,以毫厘之差讓開他的手掌,問道,“晏伯這是何意?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咦!”
晏管事臉色又是一呆,不是為林尋的問話,而是為林尋躲過了他這一手。
他乃是七重天元絕頂,縱然年老體衰,一身實力難以發揮十成,剛才那一抓也隻是隨手為之,但未有練出罡氣之人,如何能躲過?
以三公子四重天的修為,不但避開了自己一抓,還如此輕鬆寫意,莫非自己的手腳已經如此不中用了?
林尋瞥了一眼這位便宜父親最重用的老管事,沒有多做計較,大踏步向住所走去。半盞茶功夫,就來到一座樓舍前。
視線跨過半掩的院門,看著裏麵的景象,他臉色頓時鐵青。
精致的小院裏,一個衣衫半露的青年躺在靠椅上,閑適自得,旁邊兩個小婢女巧笑倩兮,一個往他口中喂果粒,一個往他口中傾酒,嬉鬧的聲音傳到了院外。
“哎!”
晏管事歎了一口氣,麵色猶豫道,“三公子,您…”
“嘿!嘿!”
林尋冷笑兩聲,臉色陰沉似水,大踏步走進院子。
院裏的青年也察覺到動靜,他側了側頭,看到林尋後神情有些驚訝,又重新躺下,懶洋洋道,“呦!這不是我天才聰慧的弟弟嗎?怎麼?一回家就趕著來看二哥?”
“哦!對了,忘了跟你說一聲。”
他伸手接過婢女遞上的葡萄,塞進嘴裏含糊不清道,“我看你也不在家,這麼漂亮的院子空著怪可惜的,就搬了過來想替你打理打理,哪知道這一住還戀上了!
所以呢,二哥就想借你這院子住兩年,等你成親就還給你。”
“尋弟,你不會小氣不同意吧?——咕咚!”
青年咽下嘴裏的葡萄,睜著一雙烏黑的眼珠,平靜的望著林尋。
“林老二,你怕是腦子被胭脂味熏壞了!”
林尋搖了搖頭,緩緩伸手,抓向青年的胸襟,淡聲道,“誰給你的膽子敢進這間院子?”
“嗤!”
青年不閃不避,身上赤紅真氣升騰,冷笑道,“我的弟弟啊,真當自己在白鹿山學了幾招三腳貓的功夫,就敢忤逆兄長?
來!二哥讓你雙手雙腳!呃…你!”
他話未說完,眼睛忽然瞪直,看著那一隻平平無奇的手掌視身上的護體真氣如無物,抓住自己的衣襟,然後整個人騰雲駕霧般,視線突兀一暗,渾身劇痛,好似要散了架。
開始模糊的意識裏,一道聲音如怒雷滾滾,“都滾出去!”
轟!
他腦海劇痛,徹底沒了意識。
......
“三公子,你…”
晏管事望著被丟飛出去的二公子,老臉抽了抽,沒有說話,隻是揮揮手讓兩名嚇傻的婢女退下。
林尋沒有理他,快步走進屋,看著正屋空白的牆麵,聲音冷得如屋外的寒風,“那幅畫呢?”
“哎!”
老者歎了一口氣,手伸進袖裏,拿出一卷畫軸,“櫻姑娘的畫像,讓老奴收起來了。”
林尋伸手接過,褪下木簽,徐徐展開。
微微泛黃的畫紙上,漆黑的墨跡勾勒著一道道鮮明的線條,編織成一道亭亭靜立的女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