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遊不僅是一位愛國詩人,而且是一位政治活動家。他的一生是和國家民族的命運緊密地聯係在一起的。他的愛國主義思想和愛國行動貫穿他一生的始終,可以說,他是一位一生都獻給了抗金事業的政治活動家。他在晚年仍矢誌報國,經常感到“讀書有味身未老,報國無期涕每傾”,留下了大量憂時傷世,要求抗敵救國的詩篇。
當他被免官歸家後,身處逆境仍忘不了過去在南鄭前線軍營中的生活,忘不了那時候的豪情壯誌。但是,至今仍未能北伐殺敵,為國建功立業,實在可歎。在《夜泊水村》中,他寫道:
腰間羽箭久凋零,太息燕然未勒銘。
老子猶堪絕大漠,諸君何至泣新亭。
一身報國有萬死,雙鬢向人無再青。
記取江湖泊船處,臥聞新雁落寒汀。
表明了自己抗敵救國的鮮明態度,相信自己雖白鬢不能再黑,但也絕不能錯過殺敵報國的時機。可是眼前,卻時光易逝,報國無期啊!抒發了他“報國欲死無戰場”的悲憤。
他的愛國抱負在現實中不能實現,一腔熱血常常洶湧在夢中,在夢境裏馳騁疆場,追擊敵人。1192年,他已是68歲的老人了。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無法入睡,想到了自己的處境,也想到了國家的處境。他一生關心的是抗金、北伐、恢複中原,因而自然想到邊境和前線。所以詩人寫下了《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二首,其中一首寫到:
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詩人在夢中,那是何等豪邁、壯麗,在那令人神往的境界,詩人仿佛自己騎上披著鐵甲的戰馬,揮舞著寶刀,穿越冰凍的大河,馳騁在皚皚的雪原中,奮勇追擊敵人,向著北方勝利前進。從詩中可以看出,陸遊時刻都在關心祖國的命運,都在惦記著收複失地,甚至不顧自己年高體弱,還想著要上前線,親手殺敵。詩寫得豪情洋溢,激越跌宕,讓人如聞其聲,如見其人,具有強烈的藝術感染力。
詩人正是因為“壯誌”未酬,所以更引發了他對淪陷區人民的關心和盼望“王師”前來收複國土的焦急心情。在《秋夜將晚出籬門迎涼有感》二首中,他這樣寫道:
迢迢天漢西南落,喔喔鄰雞一再鳴。
壯誌病來消欲盡,出門搔首愴平生。
三萬裏河東入海,五千仞嶽上摩天。
遺民淚盡胡塵裏,南望王師又一年。
詩人寫的是天將破曉,黎明將帶給人們希望,但他聯係自己的一生,卻發出無限感慨和悲愴。最後,他從內心深處迸發出深沉的愛國感情,成為八百多年來膾炙人口的著名絕句。
詩人對南宋統治集團的腐朽無能,不但不北進中原,收複失地,殺敵救國,全麵抗戰。反而打擊陷害堅持主張抗戰的忠義之士,不顧淪陷區人民苦難,依然沉溺於紙醉金迷的享樂生活,極為憤慨。在許多詩篇中,都以無限悲憤的感情,表達了對北方遺民的關懷與同情。如《觀長安城圖》一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