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上人書(2 / 2)

【譯文】

我曾經認為,文章的內容不外講禮樂、教育、政治這些東西罷了。把這些東西寫在簡策上傳授給別人,大體上都歸屬於這方麵。至於說:“一個人說的話,如果語言沒有文采,流傳就不會久遠”,這話隻是說文章不可以沒有修辭,並不是聖人寫文章的本意。

自從孔子死了很久以後,才有韓愈出現,韓愈要在遙遙千百年之後繼承聖人的傳統,那也是傑出不凡了。獨有柳子厚又與韓愈齊名,柳子厚的的文章雖然比不過韓愈,然而他的文章終於能和韓愈並傳,也是值得敬畏的豪傑了。韓愈曾經對人說過,寫文章應這樣那樣,柳子厚也說要這樣那樣。我懷疑他兩人說的,隻是修辭問題,至於寫文章的本意,不是這樣就可以了。

孟子說:“君子做學問想自覺地有所得。自覺地有所得,就能牢固地掌握它而不動搖;牢固的掌握它而不動搖,就能積蓄很深;積蓄很深,便能取之不盡,左右逢源。”孟子的這些話,不僅適用於寫文章,而且也可以借來說明作文的本意。

我認為寫文章應務求對社會有益。所謂修辭,就好像在器具上雕刻繪畫一樣。如果使它精巧而且華麗,就不一定適用;如果使它適用,就不一定精巧、華麗。總之要以適用為本,雕刻繪畫隻作為裝飾罷了。不適用,就不是作器具的本意。不為它修飾,難道也是這樣嗎?當然不是。然而修飾也不是可以不要的,隻是不要把它放在首位就對了。

我學文很久了,多次用這種看法來研究文學。開始想把它寫出來傳給別人,把它用在事業上,則還要等一段時間。這種看法是對的呢,還是錯的呢?我自己不能確定。你是一個正直的人,不會奉承別人喜好的東西。抄了十篇雜文獻給你,希望你指教,使我能確定自己的對或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