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南方,空氣總是濕濕的,到了冬天卻很難看見一場象模象樣的雪。隻偶爾有些小雪花,在半夜裏悄悄兒臥在樹上,躺在低窪。
南方的雪少而短暫越發讓人向往那種狂雪呼嘯下乾坤的豪邁,從小就夢想著能在冰天雪地裏親手堆一個雪人,潔白不染一絲纖塵天使一樣的雪人,我要叫她雪天使。
終於盼來一場大雪,琶音匆匆將夢中人催醒,推開結晶的窗,天地蒼茫,滿目耀眼的白。那些雪綿綿地靜躺於腳下,讓人不忍心破壞它的無暇,輕踩著鬆軟雪中的小徑,我來到學校操場,因為假期,這裏少有人走動,可以讓我盡情完成多年的夢想,我仿佛已經能看見夢想中純潔微笑著的天使。
天空依然飄著雪花,似柳絮飛花柔柔弱弱嬌俏可人。它們調皮的鑽進我的脖子,有些涼。想要仔細看清楚它們的模樣,接在手心,不等我撫摩,卻又失去了形狀。
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跑來一群孩子,操場頓時熱鬧起來。雪地裏,孩子展開了一場雪球大戰。沒有被孩子握緊的雪,拋在空中盛放成一朵朵白蓮。抓起一把雪我也進入了孩子們的戰團,落下一串嗬嗬地笑聲。
走進孩子的世界,我是那樣的欣喜歡快,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這時候我又想到了我的夢,那個雪天使,夢裏純潔無暇給人快樂的天使。
堆個雪人吧,我的建議立刻得到孩子們的讚同。
把雪球端正於一拍緊實的雪堆上,再鑲上兩顆黑色的石子,用橘子皮給她做個橙色的大嘴唇,上麵插一顆紅辣椒當鼻子,憨厚高大的雪人就做好了。圍靠於雪人的身邊,大家一邊哈氣給手取暖,一邊欣賞自己的傑作。雖然這個雪人與我夢中的雪天使有點距離,我還是快樂的。
幾個孩子卻擔心雪人被凍著,一個把自己的帽子帶在了雪人的頭上,另一個也把圍巾戴在了雪人的脖子。他們還撲過去與雪人抱在一起,儼然多年的好朋友。
看看時候不早,我身上漸漸生出些許寒意,那些孩子的小手小臉也凍得通紅,我便催促孩子們早些回家暖和。
“老師,我們都走了,雪人怎麼辦呀?沒人陪她說話和玩耍了,她會哭的。”一個孩子擔心地問我。
我笑了,為孩子們的幼稚,天真。雪人又不懂得說話,那來得生命,它們又怎知道孤獨的滋味。
“老師,我們和她一起拍照吧,她寂寞的時候可以看看。”這倒是個好主意,可我的手邊卻沒有相機,有點遺憾。我還在躊躇,已經有個孩子伸出了他的小手,做了個指頭相機出來。“預備~~~哢嚓~~哢嚓~~~”
然後他信心十足的走到雪人身邊,很鄭重地把手掌在雪人的身上印了一下,算是給雪人留下了照片,這是一張多麼珍貴的照片啊。
看著這些孩子在暮色中奔跑著各自回家,我突然意識到原來天使一直就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