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誌異》是我國十七世紀傑出的文學家蒲鬆齡的代表作。它寄滿腔憤慨於筆端,借描寫鬼狐情事,揭露了腐朽的封建統治的黑暗與醜惡,歌頌了真善美,堪稱享譽海內外的古典文學名著,風行天下,萬口傳誦。
人們在研究《聊齋誌異》及其作者蒲鬆齡時,竟發生了“蒲鬆齡究竟是哪個民族的作家”的爭論。有人說他是漢族,有人說他是蒙古族,有人說他是色目人,有人說他是回族人,還有人說他是金女真人,眾說紛紛,莫衷一是。
一說他是蒙古族。
《蒙古族簡史》肯定地說:“蒙古族文學家蒲鬆齡,把采自民間的鬼怪故事編寫成《聊齋誌異》,借以反映社會現實,內容生動有趣。”
蒲鬆齡自己作的《族譜序》中說:“按明初移民之說,不載於史,而鄉中則遷自棗、冀者,蓋十室而八九焉。獨吾族為般陽土著。祖墓在邑西招村之北,內有諭葬二:一諱魯渾,一諱居仁,並為元總管。蓋元代受職不引桑梓嫌也。然曆年久遠,不可稽矣。相傳傾覆之餘,止遺藐孤。吾族之興也,自洪武始也。”由此來看,蒲鬆齡的遠祖蒲魯渾是元代般陽路的總管,不像漢人。
路大荒在《蒲柳泉先生年譜》中,說:“相傳元室將傾之際,蒲氏曾將遺孤更姓易名寄養於外家楊氏處,明代洪武年間,又複姓。”還說:“我訪問過許多姓蒲的人,都有他們是蒙古族的傳說。”
一是說他是色目人。
有人考證了元代官製,證實在元代擔任路的總管大部分是色目人,也有回族人和女真族人。以此說明蒲魯渾不是蒙古族人,可能是色目人。
日本學者前野直彬在《<聊齋誌異>研究在日本》一文中,據有關資料推斷說:“蒲鬆齡的遠祖為元朝的般陽路總管,明初改姓隱身,因而推定,大概是色目人。
還有人說他是回族人或回族人的後裔。
據考證,宋代來中國的阿拉伯人和波斯人的名字前多冠有“蒲”字。他們都信仰伊斯蘭教,其中的一些人即以“蒲”為姓。“蒲”是阿拉伯語的漢譯,意為“尊者”、“父親”。
元代,回族人中一些人仍用阿拉伯名,但逐漸改用了漢姓漢名。以此推斷,蒲鬆齡的遠祖蒲魯渾、蒲居仁都是取其父名中的第一個字“蒲”為姓,而後者則是漢名漢姓,“居仁”取自於《孟子》的“居仁由義”。
據《八閩通誌》記載,蒲居仁曾任主鹽鐵酒醋專賣及管理市舶司的都轉運鹽使,當時任此職的多為回族人。
又有《蒲氏族譜》內有“世秉清真教,天下蒲皆一脈”之說。那麼,姓蒲的肯定是回族後裔無疑了。
也有人說他是金女真族。
有人在研究《金史》中發現,有的女真人名為“蒲魯渾”。並不是姓“蒲”名“魯渾”,也不是姓“蒲魯”名“渾”,而是金女真族習用的名字就叫“蒲魯渾”。
更有一些人說他是漢族。
蒲鬆齡紀念館的工作人員認為,蒲鬆齡應為漢族,其依據是《蒲氏世譜》。他們認真分析了《蒲氏世譜》第一篇《族譜序》,認為應該明確認定的是,蒲鬆齡的祖先是“般陽土著”。(般陽,即漢時的般陽縣,明洪武元年改州日淄川,現為山東省淄博市。)蒲魯渾、蒲居仁也是當地人。既然是當地的“土著”,就不會是蒙古族人,也不是什麼色目人、回族人、金女真族人。寫《族譜序》時,蒲鬆齡四十九歲,修祖譜也在這年,即康熙二二十七年。他們認為,這部族譜是可靠的,可信的。而另一部福建的《蒲氏族譜》所說“世秉清真教,天下蒲皆一脈”的說法則有些牽強附會,不足為信。
上述五種說法中,有人對“回族”說提出質疑,他們從分析《聊齋誌異》人手,發現在這部作品中,蒲鬆齡對佛教、道教及俗傳的城隍、判官、閻王等,無不談及,毫無顧忌,這絕不是回族人所為。因為回族與伊斯蘭教是分不開的,是一神教,隻信仰真主,對於多神教的諸神是絕口不談的。另外,在《聊齋誌異自序》中,蒲鬆齡說他初生時,其父夢一佛教僧人托夢,並自稱他的一生經曆與僧人相似……由此看來,他們全家信佛重僧,絕不是回族人。
有人還親自前往山東淄川,采訪蒲鬆齡同族人,從沒人說過他是回族人。
綜上所述,正反兩方麵都認為蒲鬆齡可能是漢族人。那麼,現在就可以下結論了嗎?不然。因為有關資料畢竟太少,證據尚不夠充分。要想揭開這個謎底,還須假以時日。讓我們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