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3章 用藥(1 / 3)

“原文”

藥有用根,或用莖、葉,雖是一物,性或不同,苟未深達其理,未可妄用。如仙靈脾,《本草》用葉,南人卻用根;赤箭,《本草》用根,今人反用苗。如此未知性果同否?如古人遠誌用根,則其苗謂之小草;澤漆之根,乃是大戟;馬兜零之根,乃是獨行。其主療各別。推此而言,其根、苗蓋有不可通者。如巴豆能利人,唯其殼能止之;甜瓜蒂能吐人,唯其肉能解人;坐掔能懵人,食其心則醒;楝根皮瀉人,枝皮則吐人;邕州所貢藍藥,則藍蛇之首,能殺人,藍蛇之尾能解藥;鳥獸之肉皆補血,其毛角鱗鬣皆破血;鷹鵲食鳥獸之肉,雖筋內皆化,而獨不能化毛。如此之類多,悉是一物而性理相反如此。山茱萸能補骨髓者,取其核溫澀,能秘精氣,精氣不泄,乃所以補骨髓;今人或削取肉用,而棄其核,大非古人之意。如此皆近穿鑿,若用《本草》中主療,中當依本說。或別有主療改用根、莖者,自從別方。

“譯文”

草藥有的用根,有的用莖或者葉,雖然是同一株植物上的,但藥性不一定都相同,如果沒有深入通曉它的藥理,千萬不要亂用。例如仙靈脾,《本草》說用葉,南方人卻用根。赤箭,《本草》中用根,今天人們反而用苗。這樣不知道藥性是否相同?如古人用遠誌的根,就把它的苗叫小草;澤漆的根,就是另一種藥大戟;馬兜零的根,是另一種藥獨行。它們所主治的疾病各不相同。由此推論,根和苗有的不能通用。如巴豆有瀉下作用,但它的果殼卻能止瀉;甜瓜蒂能使人嘔吐,但它的肉卻能解除這種嘔吐;坐拿草能使人昏迷,但吃它的果心卻能讓人清醒;楝樹的根皮可使人腹瀉,但楝樹枝的皮卻是使人嘔吐;邕州進貢的藍藥,就是藍蛇的頭,能毒死人,但藍蛇的尾部卻能解除這種毒;鳥獸的肉都能補血,但它們的毛、角、鱗、鬣又都會壞血;鷹鸇鸚等猛禽食鳥獸的肉,雖然把筋骨都消化了,但惟獨不能消化它們的毛。像這樣的例子很多,雖然都是屬於同一種動、植物,但它們的性能竟如此相反。山茱萸能滋補骨髓,取其核性味溫澀,因而能藏精氣使其不外泄,就能起到滋補骨髓的作用;現在有的人們取它的果肉用卻將核丟棄,這遠不是古人的用意。這樣做都近乎牽強附會。如果是運用《本草》中說的主要療效,就應當根據《本草》的說法用藥。假如有別的主要療效而改用根或莖的,那就應當按照別的方子用藥。

天竹黃

“原文”

嶺南深山中有大竹,有水甚清澈。溪澗中水皆有毒,唯此水無毒,士人陸行多飲之。至深冬,則凝結如玉。乃天竹黃也。王彥祖知雷州日,盛夏之官,山溪間水皆不可飲,唯剖竹取水,烹飪飲啜,皆用竹水。次年被召赴闕,冬行,求竹水,不可複得。問土人,乃知至冬則凝結,不複成水。遇夜野火燒林木為煨燼,而竹黃不灰,如火燒獸骨而輕。土人多於火後采拾,以供藥品,不若生得者為善。

“譯文”

蛉南地區的深山中有一種大竹,竹內有很清澈的水。那兒山中溪澗中的水都有毒,惟獨竹內的水沒有毒。當地的人走路時多喝它。到寒冬時竹水就凝結得如同玉石,這就是天竹黃。王彥祖到雷州任知州時,正是盛夏時節赴任,山中溪水都不能喝,隻得破竹取水,煮飯和飲用都用竹水。第二年,王彥祖被召進京,冬天趕路,再也找不到那種竹水了。向當地人詢問。才知道冬天時竹水便凝結起來了,不再成水。如果碰上夜間野火把樹木燒為灰燼,但竹黃不會成灰,像火燒過的獸骨那樣,變得很輕。當地人經常在燒山後采拾,用來做藥,但這種竹黃沒有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