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會放過她,難道是打算關她在這裏一輩子?!
一陣寒意從腳後迅速沿著脊背竄上發絲,卻在這時,牆外又傳來了一陣尖細的高喊:“放我出去,我要見皇上!狗奴才,聽到沒有?放我出去,我要見皇上!皇上冤枉我了,琳妃不是我害死的,我要出去向他解釋,我一定要出去向他解釋…”
一語未畢,接著有一嘲諷的聲音響起:“你說出去就放你出去啊?還當自個是那一呼百應的雪妃娘娘呢?而今不過是隻褪了毛的鳳凰,連隻雞都不如,在這個地方,你要是再敢叫本公公狗奴才,本公公割了你的舌頭!”
割舌!晚風明霞的舌頭果真的是被割掉的!一念之間,突然聯想到前世看過的諸多宮廷爭鬥劇的劇情,一種叫恐懼的東西登時爬滿了心頭,“我不能呆在這裏,我不能任由那瘋皇帝折磨到死,我要出去,我一定要出去!”,這般想著,腳下已經不由自主地朝那邊的宮門挪近了。
門前把守的依然是那兩個侍衛,他們一個叫戚青,一個叫陳輝,原本都是禦前帶刀護衛,武功極高。
“傅姑娘早。”兩人看到她走來,雙雙禮貌地點頭打了聲招呼,隨即互望一眼,心照不宣地都提高了一分警惕。
行至宮門處,西然腦海裏正尋思著各種逃跑的計策,直接衝出去?百分之百失敗。裝病騙他們離開去找大夫?要是他們去一個,留一個,同樣失敗。要怎樣才能逃過他們的耳目呢?耳目…。!
一道靈光掠過腦際,有了!
橫掃一眼兩侍衛,西然於原地轉個身,仰頭瞄瞄當空而照的太陽,然後慢慢地閉上雙眸,輕輕地,柔柔地,扯出一抹絕美的微笑。
戚青陳輝無意一瞥,見到她長發飄飄,抿唇含笑如仙人般出塵的玉姿,都禁不住看癡了,陳輝心道:此不過十四五歲的小丫頭,現今就有這等美色,再過幾年隻怕又要出落成一個梁美人了,無怪乎皇上不把她納入後宮,美人誤國,前車之鑒,皇上聖明呀。
胸中一振,當即神思歸位,愈加謹慎起來。
不大會兒,西然回過身,笑顏不改,故作嬌俏地對二人道:“我要在這裏曬日光浴,你們都閉上眼睛,”話停,卻見二人不知是莫名其妙還是愛理不理的表情,又接道:“曬日光浴是要脫衣裳的,你們不閉上眼睛,莫非是想看著不成?”
兩人心下有疑,不知她玩的什麼把戲,索性充耳不聞,正身直立著,宛如兩尊瞠目的羅漢。
軟的不行就換硬的!西然突地一拉外衣羅帶,立馬換下之前的嬌柔,板起臉寒聲道:“你們要是不怕擔上一yin亂宮闈的罪名,就盡管睜大眼睛看好,本姑娘到底是如何曬日光浴的?!”音落衣落,那件湖綠的春裳便如離體的羽毛一般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
西然毫無顧忌,轉手又去解裏衣的係帶。
兩侍衛見狀,再不敢唐突,趕忙把眼一閉,隻趁這個空擋,她一個貓身,就如離箭的弦一般“噌”地跑遠了。
稍頃,二人不聞半點動靜,心裏疑竇叢生,不約而同地睜開一隻眼,此時再見,哪裏還有她的身影?
陳輝驚道:“快去殿裏看看,說不定回殿了。”
恰時,晚風正從鳳翔殿走出來找尋西然,戚青急忙迎上她,抬手比劃幾個手勢,意思是問:傅玉鳶在殿內麼?
晚風錯愕搖搖頭,欲要追問他“出了何事?”,戚青已大步走回,對陳輝道:“一定是逃出去了!”
“那還不趕緊追。”陳輝低叫一句,當先拔腿往左邊奔去,戚青見他向左追,把腰刀一提,朝右邊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