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對胡亥這個皇帝還真沒什麼特別的記載,胡海隻知宏觀大概,卻並不知道其中的細微之處。胡海知道胡亥寵信趙高,到底怎麼寵信,寵信到什麼程度——還真沒概念。
“左丞相做得很好。可以回去歇著了,朕會看的。”
好容易送走了李老頭兒,胡海看著那卷鬼畫符就鬧心。胡海雖說穿了過來,可是沒有胡亥的記憶啊!胡亥讓人查譜牒,查了幹啥啊?
胡海越想頭越大,對胡亥的怨念愈發地深了。胡海幹脆眼不見心不煩,名人將李斯呈上來的譜牒收了遠遠地放起來,權當沒有這事兒。
可是,老天爺似乎並不想讓胡海安安穩穩地自我安慰下去。
胡海飯後犯困,便睡了一覺。等醒來的時候,下人來報,說郎中令在廊下候著多時了。
“郎中令?”胡海腦子卡頓了一下,隨即徹底清醒過來。還有誰?趙高唄!“傳。”
隻見趙高恭恭敬敬進來行了大禮,隨後起身,開始各種拍馬屁。胡海心理想笑,麵兒上卻表現得很受用。
胡海心裏明鏡兒的,這廝怕是又想做什麼幺蛾子了。自己在以前跟導師的時候,凡是想請導師分配傾斜一下的時候,那表現跟現在的趙高真是一樣一樣的。
胡海想到這裏,突然有點兒哭笑不得。
“有事兒就說。”眼看著趙高這馬屁有種不把人拍死不罷休的架勢,胡海實在是沒那個閑心多聽,開口打斷了趙高。趙高沒想到皇帝打斷自己,再想今兒出的事兒,現在皇帝能心平氣和見自己已經是不錯不錯的了,連忙道:
“陛下,修築宗獄之時臣已辦好,還請陛下示下。”
“宗獄?”胡海心下一凜,覺著這事兒好像有點兒不對,“什麼宗獄?”
“諸公子謀逆,陛下令臣建宗獄收押宗室,陛下許是日夜操勞,無暇顧及。不過陛下無需多慮,隻要陛下聖旨一下,臣定能balabala……”
胡海越聽越覺得腦仁兒疼。曆史上,胡亥即位後,聽信趙高讒言,手足相殘,終淪為孤家寡人,被逼死在望夷宮。一聽趙高這意思,看來原身已經被趙高忽悠上道兒了。
胡海雖然對穿越這一事實消化不良,但到底還沒傻到往死裏作的地步。雖說興許再死一次就穿回去了,但胡海可不想再死一次。
“朕知道了。”胡海一時想不到該怎麼辦,隻能拿出華夏千年官場的糟粕——拖字訣。現在不知道趙高勢力如何,但就目前來看,趙高還不敢真逼著皇帝殺兄弟滅姊妹。想到這兒,胡海話題一轉:“刺客審了嗎?”
“審了,刺客原在扶蘇坐下伺候。”趙高點到為止。
說到扶蘇,胡海還是挺替這個人不值的。雖說頗有才幹吧,但腦子也忒笨了點兒。要真從了蒙恬的意思,秦二世到底是誰還不一定呢。原身能不顧手足情誼,胡海卻不能。胡海從小跟祖父相依為命,對親情甚是渴望。現下占了胡亥的殼子,卻不能再像胡亥那樣做出些畜生不如的事情來。
“明日朝會應議先皇追諡之事,”趙高頓了頓,“先皇一統天下後曾有詔曰,自稱始皇帝,爾後千世萬世論之,不得諡。臣以為,應謹遵先皇聖意,怕咱們要是違了聖意,先皇神靈不安啊。”
胡海想起以前對秦始皇為什麼沒有諡號這一問題,許多人的解釋是秦始皇不想讓後人議論他的功過所以不讓秦二世定諡號,他原以為隻是鬧著玩兒的,合著這是真的?!
“此事我知道了。明日朝會再議。”胡海不敢多說話。眼前這人可是胡亥的心腹,是胡亥肚子裏的蛔蟲,稍有不慎很容易露餡兒。胡海突然覺得,要不就作回死看能不能穿回去吧……
趙高見胡海興致缺缺,也隻好退下。趙高走了不一會兒,宮人進膳。看著單調的不能再單調的飯菜,胡海真是……欲哭無淚。
正吃著,宮人來報,說左丞相來見。
胡海看了看手中的碗,突然覺得,李斯可能就是來看看他下午吃不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