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無重臣,天子難為令。”胡海故作玄虛地說了一句,隨即宕開話題,“朕聽說兄長對百家之學說頗有研究。”
“臣惶恐,隻是稍感興趣,略知一二。”
“無妨。父皇在時,每每論及此事,一直叫朕向兄長學習。兄長精讀百家之言,深悟先哲之智慧,實為宗室之表率。”
“臣惶恐。”公子高連忙就要跪下。胡海見人又要跪,提前給旁邊兒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也是對這個公子高無話可說,這陛下什麼都沒說,這麼一會兒跪了好幾次了都。
“朕的意思,是想讓兄長來擔任宣教司司長。”
胡海學習的時候對古代的官職十分不敏感,當時胡海就想著,為什麼古人一個官職要弄出那麼複雜的名字?向後世弄個某某長、副某某長之類的官職,不僅簡明扼要,關鍵是好記啊!於是這時候胡海也想不出什麼像樣的官職稱號,奈何胡海又是個起名廢,這官名……
“臣恐不能勝任。”
這回沒等胡海使眼色,旁邊兒的小太監立馬把人給扶住。這工資高屬關節的嗎,說跪就跪……
“兄長此言差矣。”胡海笑了笑,走下正位,拉住公子高的手,“兄長與朕本是同根生,受父皇指教,自幼學法製習武功,不敢說名冠一時,但絕非尋常人可以比得。更何況當下最缺的就是能重新開辟各學派大宗學說的人,兄長博覽群書,深得要義,且不偏聽偏信,實乃堅貞可靠之人。論才學論能力論身世,此要務非兄長莫屬。兄長辦事,朕放心啊。”
哪怕是自己親爹做皇帝的時候,公子高都沒有受到這麼親切的囑(hu)托(you)。胡海深得華夏五千年之說話的智慧,用在老家夥身上不一定管用,但忽悠公子高,足夠了。
於是老實巴交的公子高立刻被胡海忽悠得七葷八素,臨走的時候還一個勁兒地感恩戴德,一點兒沒有被騙上賊船的意識。
好容易把激動得涕泗橫流的公子高給送出鹹陽宮,胡海總算鬆了口氣。跟老實人打交道,好忽悠好說話,隻是老實人真情流露,胡海還沒那麼喪盡天良,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好意思。當然,在大義麵前,一切不好意思都是紙老虎。
於是胡海厚著臉皮成功地拉公子高入夥。
解決了心頭一件大事兒,胡海鬆了鬆神,又開始思考下一檔子事情。
公子高提到的族叔,便是子嬰。
子嬰,胡亥叔父,在胡亥屠戮族人之時能平平安安地活下來,並且在趙高逼死胡亥之後順利上位,其人絕對不簡單。雖說最後死在項羽刀下,但是其人倒不像是個不明白事理的。胡亥奪取皇位的手段不上作,子嬰定然清楚其中的門門道道。胡亥做下的孽已然無可挽回,胡海也不指望能把子嬰拉到自己的陣營,但是唯有一點,子嬰其人,可以中立,但絕對不可為敵。
要是胡海有半點兒胡亥的喪心病狂,這時候子嬰早就追隨秦始皇而去了。但是現下胡海多少有些顧忌。
宗室之內,子嬰並未與誰交惡,相反地,跟不少人關係還算不錯。加上人家輩分在哪裏,在宗室與朝堂之上也頗有聲望。雖說現在是個閑散的王爺,但是誰家有個什麼紅白事兒的,有點兒麵子的都願意找子嬰坐場。
這也是胡海頭疼的原因之一。子嬰對這個皇位到底有沒有心,對胡亥這個皇帝是什麼態度,胡海一概不知。胡海也不敢輕舉妄動,並非胡海優柔寡斷,薑還是老的辣,縱使胡海是九五之尊,要真明裏暗裏調查子嬰,弄巧成拙,連點兒臉皮上的麵子都撕破,隻怕是不好收場。
跟老實人打交道怎麼忽悠胡海可以放開手幹,但是遇到這麼個聰明的,還是極有可能看著胡亥長大的老人精,胡海心中也有點兒打怵。
正想著,宮人來報,趙高請見。
現在趙高已經不是能隨意出入鹹陽宮的趙高了。自從胡海到這裏那次刺殺事件之後,胡海直接下令身邊兒的人大換血,趙高原本的幾個得手的人也被換了下去。現在鹹陽宮中伺候的,雖說仍舊有不少懼於趙高淫威的,但是多數更聽胡海的話。畢竟皇帝才是自己的主子。
趙高起初也有點兒不順意,畢竟誰驕縱慣了冷不丁一上套誰都受不了。隻不過胡海沒給趙高多少不開心的時間,一係列高強度的任務直接壓下去,趙高也顧不上想這些事情了。
“稟陛下,最近底下的匠人們研究了一種人力車,運糧運物十分方便。臣見著好,趕緊來跟陛下彙報。”
“哦?”胡海眼前一亮,現在最頭疼的一件事情就是交通的不發達,雖說現在已經有手推車的雛形,但是用起來十分地不方便。如果這能弄出來利於陸路運輸的東西,那可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