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尊先哲之詔令很順利地就完成了。胡海不喜歡在鹹陽門城樓上喝西北風,看事情已畢便要打道回府。甫一下城樓,遠遠看見一群治安吏押著一個人往獄中走。

“這是怎麼了?”胡海回頭問穆忠。

“剛才這人企圖行刺,已經被公安部拿下,正押往大獄。”

“行刺?”胡海頓了頓,“去,把人帶過來。”

“陛下!”穆忠真被胡海這個大膽的決定驚得不行。不說旁的,就這亡命之徒離皇帝越遠越好,誰都想不到這種人玩起命來能作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放心,侍衛不是擺設,不還有公安部嗎,把人帶來吧。”

穆忠見二世鐵了心的要見那刺客,隻得叫來了一層又一層的侍衛,才叫公安部把人帶了來。

公安部帶來的,是兩個人。一個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幹力氣活兒的;一個瘦瘦小小,就是那種掉人堆裏都看不見的那種路人。胡海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看穆忠:“就他倆?”

“回陛下,就是這兩個賊子。”

“何方人士啊?”胡海轉過頭揚聲問兩人。那個瘦小的倔著個腦袋不說話,倒是大力士開口了:“陛下爺爺,都是這廝挑唆我幹的啊……”

那瘦小的聞言,狠狠地剜了壯漢一眼。胡海也覺得這也忒慫了點兒,不管咋說,臨陣賣隊友胡海是真看不起。

“姓甚名誰,報上名來。”胡海轉向那個小身板兒。這人可真是倔驢脾性,胡海問了兩遍,愣是一聲不吭。

“大膽!陛下問你話呢,為何裝聾作啞!”穆忠見那人甚是不敬,就要招呼人給點兒顏色瞧瞧。胡海則一擺手:“不要魯莽。”

笑話,一看就是個書生,皇帝動手打書生,這不找罵嗎?現在的多數讀書人可不管你是不是事出有因,他們永遠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藐視一切。

而且古代讀書人還有個毛病,就是倔起來誰都不怕。這也是為什麼曆朝曆代的皇帝對文臣都頭疼的原因。武官不怕,大不了打一頓收拾了便是;文臣不行,必須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是這種不痛不癢的博弈方式,哪裏有絕對的力量傾軋?

對付文臣,就得用文臣的套路。對付讀書人,就得激得讓他忘了讀書人的身份。

“今日尊文重道之大典,竟有如此大膽之人公然與天下讀書人做對,不敬先哲不崇禮法,真乃天下人之恥。”胡海走到那個瘦小之人的麵前,徐徐說到,聲音不高不低,在場之人多能聽得清楚。今天本就是讀書人翻身的日子,胡海這麼一提,圍觀的讀書人對這個小身板兒都不善了起來。

那人一口氣憋在胸口,反駁也不是,不反駁也不是,半晌沒能作出反應,隻能惡狠狠盯著胡海。胡海卻不以為意,繼續到:“不過今日乃大典重禮,又年節之中,朕思及先哲教育,念及法外無外乎人情,倒也可聽你陳請一二。”

“秦賊!要殺要剮隨你便,怎學那長舌婦!”小身板兒毫不示弱,根本不順著胡還的意思走劇情。

胡海卻也不慌,慢悠悠道:“莫不是欲效先祖成大事,卻隻是紙上談兵之輩,事敗之後恐汙了先祖,故瞞而不報?”胡海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既如此還是不要說了。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你這番窩囊,想必你家世代也不過如此。”

“你……”

“若或是根本就沒什麼名聲,說了朕也不一定聽過,要是真報上名來,朕再折了你的麵子,是不是想借機蹭個名聲的打算都會落空?”

“你……”

“亦或是,”胡海頓了頓,“師從玄而又玄之門,報上名來恐朕遷怒?或是師門不明,恐天下讀書人恥笑?”胡海笑了笑,“放心,就算你學的是提鞋之策,朕也不會恥笑你。”

話音將落,隻見那人麵部表情僵了幾僵。胡海瞬間注意到這人的不自然,想想自己剛才說了啥——

好像說了個不得了的事情。

本來胡海想說這人學的東西雜七雜八不入流隻配給他人提鞋,可是再仔細一琢磨——好像傳說秦末漢初有個很牛叉的人物就因為“提鞋”得了高人青眼而習得滿腹謀略。

胡海心裏臥了個大草。

“朕記著先帝出巡,好像也有人以巨石擊輦。”

那人臉色瞬間就不好了。

“事敗,主謀者棄盟友而逃,竟與今日攀咬異曲同工啊。”

胡海言罷,看了看那人,已然快咬碎了牙的模樣。胡海回身叮囑穆忠把此人帶回宮中嚴加看管,便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