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萱姑娘美麼？”季靈珊忍不住問引路的丫鬟。
丫鬟走在前麵的身形微微一頓，輕笑出聲“爺您說笑了，戲萱姑娘可不是人人都能見到的。”
季靈珊點頭一副惋惜的神情對金縷衣輕聲道“這麼漂亮的丫鬟居然是個聾子，真真是可惜了。”
金縷衣聞言賞她一個白眼“你哪隻眼睛看到她是聾子？”
季靈珊委屈道“光看我自然是看不出來，可你沒聽到剛剛她回話麼，都有些雞同鴨講的意思了，可不是聾子打岔麼。”
前麵的小丫鬟聞言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可主子的話放在那兒，客人說什麼那就是什麼，所以她也不好回話。
金縷衣簡直要懷疑她的智商了，所幸他有的是耐性。於是恨鐵不成鋼地解釋“她這是故意岔開話題你都聽不出來，笨！要留點懸念懂不？”
“哦~”季靈珊點頭“原來你不是第一次來呀！”
“……”
“姑娘，客人到了。”小丫頭停在一間門口點著紅燈籠的屋子前，這間屋子看起來比別的要大得多，綿延著幾乎占了整個小別院。
屋內有剪影投在木格子門窗上，是一坐著彈琴的窈窕女子，梳的是精致繁複的隨雲髻，尖巧挺直的鼻尖，誘惑半張著的兩瓣唇，舉手投足間有清脆悅耳的銀鈴聲響起，發髻上的步搖隨著她輕微的動作微微晃動。
光是一個影子就如此誘人，季靈珊秉持著一貫淡定的心性，恨不得立馬破門而入。
而一向好色的金縷衣此時卻站在門前一動不動，燈火下的臉有些明滅不定，季靈珊見狀識趣地沒有言語。
“你退下吧。”
琴聲停止，清越曼妙的嗓音自屋內響起，像是空穀傳來一曲傾世妙音，季靈珊心中一蕩，渾身舒暢。這聲音光她這個女子聽了也忍不住心旌魂蕩，何況男人？
引路丫鬟恭敬地朝二人福了一福離開，屋裏人輕笑“二位公子莫非是害怕，所以才久久不敢進來見奴家？”
季靈珊正欲回答，金縷衣已先她一步淡淡道“豈會，隻是不敢唐突了佳人罷了。”
說著徑直開門，暗暗對上季靈珊的眼，用唇語道，等下你不要說話。
季靈珊警惕地噤聲，跟著他進去。
屋內陳設不見繁華卻是雅致，帷帳掩著一張雕花大床若隱若現的，曖昧連篇。有淡淡的熏香繚繞，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桌前坐著的女子麵對著二人，抬首時一雙妙目顧盼橫生，柔態萬方一笑“兩位公子稍坐，待戲萱替二位彈一曲《蝶戀花》。”
她寬大的妃紅色羅裙隨意係在玲瓏有致的身軀上，巧妙地遮住了所有的春光，但那種欲說還羞的模樣更加惹人愛憐。裙擺如同綻放的花朵般鋪了一大片，偏生一條白玉般的小腿不安分地露出來，像是好奇外麵的一方天地。
金縷衣卻破天荒地沒去看美人，而是緊盯著一隻燃香的香爐意味深長地撫掌邪笑“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