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艾斯單手插在安踏運動褲的口袋裏,另一隻手端著美國黑咖啡,靠在星巴克的櫃台邊上。隱藏在藍色墨鏡下的眼睛閃爍著狩獵的光,四處搜尋今天的晚餐。
“今日運勢不佳啊……”麥艾斯失望地說。他已經在這裏等了六個小時了,依舊沒有等到合適的獵物出現。強大的獵人,隻對強大的獵物感興趣。
忽然,他將目光鎖定在一個走進來的少年身上。少年找了一個離他很近的位置坐下,把黑色手提箱平放在桌子上,招呼櫃台來一杯紅茶瑪奇朵,就呆在那望著四周的熱鬧發呆,眼神澄澈得像一隻綿羊。
強大的獵人總要有一點靈敏的感知,來判斷獵物的力量與價值。麥艾斯就有這樣的感知。他意念微動,隱匿在墨鏡下的瞳孔瞬間收縮,染上鮮紅的血色。人們在他視界裏變成紅白分明的人偶。其他人都是白的,隻有麥艾斯和少年是紅的。
不過饒是他,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招惹來警察是小事,暴露在群眾視線裏可就不得了了,是會被王權會那幫人追殺的。在他們麵前,麥艾斯也隻是棉羊一樣弱小的獵物。
正當麥艾斯想仔細端詳他的獵物時,警鈴大作!紅光頃刻間布滿了整座購物中心,所有人都惶惶地四處張望,不知所措。
“所有人員注意!所有人員注意!負一層倉庫發生火災!所有人迅速撤離!”
人們尖叫起來,人們瘋跑起來。人們全部向各個最近的出口湧去。麥艾斯緊張地望望四周,又略帶遺憾地看了一眼少年,心道煮熟的鴨子就那麼飛了。
“警鈴不是給你聽的。”少年突然說話了。本來欲走的麥艾斯狐疑地回頭。他是在和我說話嗎?少年身邊隻剩下麥艾斯一個人了。“什麼?”麥艾斯一臉懵逼。
“警鈴不是給你聽的。”少年站起身來,用綿羊般的眼睛對上麥艾斯的墨鏡,“也不是給我聽的。”
麥艾斯還是沒有聽明白。但當他驚訝地看著少年打開黑色手提箱,掏出一把暗綠色的vector衝鋒槍時,就都明白了。“你是......來狩獵我的?”麥艾斯站在原地,丟掉臉上的墨鏡,冷冷地笑。
“明知故問。”少年並不看他,不緊不慢地拿出藏在箱底的彈匣,卡在腰帶上,“麥艾斯,加拿大人,c級狻猊脈血裔,嗜好虐待、殺人。去年十月,綁架一名二十四歲女性囚禁虐待致死;去年十一月共吞噬三名f級血裔;今年上半年共殺死六名普通人,吞噬四名血裔;下半年行蹤未知。”
“哈哈哈,”麥艾斯越是聽少年報自己的案底,笑容越是猖狂,“王權會果然是消息靈通啊。等到現在這個時候才來獵殺我,您們真是大度。”
“我不是王權會的。”少年裝載好了裝備,拉開了vector的保險栓,“不過我們和王權會有合作。你的資料就是他們傳給我的。”
麥艾斯拿起他的黑咖啡,一口氣喝完後,把瓷杯捏成了齏粉,“他們不過是弱者,是螻蟻,我殺他們有什麼錯?弱肉強食優勝劣汰,始終是世界的法則——弱者就應該退出,我有什麼錯?王權會能夠來獵殺我們,不就是因為我們弱他們強嗎?真是可笑!法則的貫徹者來懲戒另一群法則的貫徹者!”麥艾斯越說越激動,眼睛漸漸化紅,直接把一掌將櫃台拍碎,化成一個個木塊塌倒。此時,所有人都已經出了大廈,因此沒有人看見這令人膽寒的一幕。
“任何法則的貫徹都要建立在善良的基礎上。”少年淡淡地說,“不過你的中文說的挺溜啊。”
“for god’s sake!”麥艾斯飆出一句俚語,發出獅子一樣的怒吼,縱身一躍,朝少年飛撲過來。少年單手換持vector,另一隻手抄起凳子往麥艾斯臉上砸去,隨後飛速後退。
麥艾斯揮手擊爛凳子,穩穩地落在地上。他已經換上了獅子一樣的眼神,全身肌肉健碩地有些過分。奇怪的是,他全身上下都給人一種慵懶的感覺。
“狻猊血脈原本是很溫和的。狻猊喜坐惡動,本是最穩定的血脈之一。出現你這樣的殘暴分子,讓所有人都很詫異。”少年將槍口指向麥艾斯,“我想,隻是因為你放不下自己日愈膨脹的邪欲而已。”
“你找死!”麥艾斯好似被戳中了軟肋,更加的暴跳如雷,張嘴吐出一團紅色的煙霧,煙霧很快彌漫開來,布滿了這個不大不小的星巴克。麥艾斯頓時消失在少年的視線裏。
戰鬥中,失去對手的視野,是很可怕的事情,但少年卻顯得過於不焦不躁了。“在憤怒中還能保持清醒,果然不愧於你的c級。”少年將vector架在胸前,“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