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月光(2 / 2)

“我找不到她,我找不到她……”

顧南生神情悲痛,低垂著眼眸,許久才緩緩開口:“良辰,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去你們班上蹭課,教授講‘蝴蝶效應’時開的玩笑嗎?”

“教授說,蝴蝶……蝴蝶飛不過滄海。”女人的聲音如潮水般喑啞。

“可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其實不是蝴蝶飛不過滄海,而是當蝴蝶千辛萬苦地飛過了滄海,才知道滄海的這邊早就沒有了等待。”

不顧醫生勸阻,顧南生瘋了似的拔掉針管離開了醫院。

昨晚看完新聞,隨後而來的蘇澤也並未告訴他,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他迫不及待地想弄清這到底是怎樣一回事兒。可當他奮不顧身地出了醫院,在鐵門緊鎖的孤兒院門口,卻被告知葉苜蓿帶著孩子淩晨就搬走了,葉苜蓿的手機也被限製呼入。

“南生……”許良辰順勢放下了酒杯,“既然有人出麵證明了孩子不是你的,她也有了她的新生活,那為何你不讓自己也開始新的人生?”

上午離開孤兒院的許良辰,一邊尋找著顧南生,一邊繼續關注傍晚的娛樂新聞。直到看見電視上一臉淡然的蘇澤出麵表示和葉苜蓿早就結婚了,小男孩是他們兩人的。埋頭看了看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許良辰五味雜陳。

這枚戒指,是她生日之際顧南生想不出送她什麼禮物,便給了她一張銀行卡,許良辰就用他的名義在珠寶店買下了這枚鑽戒。

也正是有了這枚戒指,在她回國與葉苜蓿第一次交談中她撒謊說“我和南生要結婚了”,故意讓葉苜蓿看到戒指,令她誤以為是顧南生送她的,他們真要結婚了。

那天,凝視著葉苜蓿倉皇離開咖啡廳的背影,許良辰心裏悲哀地想:苜蓿,你可知,我算計你的何止這一次。

七年前,C大男生宿舍,穿著吊帶裙、睡眼蒙矓的許良辰聽到一陣急劇的敲門聲,拉開宿舍的門,當她如願看見葉苜蓿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口,她其實心裏緊張得都冒出了冷汗。隻是她終究是了解葉苜蓿的,深知她的驕傲,如果她深愛的男生背叛了自己,葉苜蓿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的。所以,當葉苜蓿親眼看見自己這身穿著,一地淩亂的衣服,還有床上沉睡的顧南生裸露著白皙的肩膀和褶皺的床單。許良辰就在賭,賭葉苜蓿的驕傲。

看著葉苜蓿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她隨後頭也不回地跑開,許良辰知道她賭贏了,贏得危險。如果葉苜蓿闖進去,掀開被子,她會發現顧南生其實隻是單純地露了個肩膀,下半身還是穿著衣服的。他並沒有背叛葉苜蓿,更沒有和許良辰發生任何關係。

他們倆,不過是掉進了許良辰事先精心安排好的陷阱裏。

如果不是前晚提前支走顧南生的其他室友,如果不是偷偷在顧南生的飲料裏放了適量的安眠藥,許良辰是根本不可能拆散顧南生和葉苜蓿的。

“南生,你看,為了能夠繼續愛你,和你在一起,我用盡千般計謀,萬般手段。”

如此卑微地愛著一個人,內心痛苦到不能言的許良辰當顧南生再次端起酒杯時不再勸阻,索性也拿起桌上一杯紅酒一同飲盡。

桌台上的空酒瓶越來越多,淩晨兩點顧南生醉了過去。

打車回到顧南生的家後,許良辰費力地將他拖到了臥室的床上,細心幫他脫掉沾滿紅酒漬的衣服。

歎著氣的女人安靜地坐在床邊,久久地凝視著眼前這個為了其他女人買醉的男人,她纖長的指甲深深地摳進了手心的肉裏。關掉台燈,正欲起身離開之際,醉醺醺的男人突然伸出手來抓住了許良辰的胳膊。

“別走!不要離開我!”一個用力,她便被拉倒在床。不待許良辰反應過來,帶著濃烈酒味的吻霸道地覆上了她的唇。

在酒精的作用下,許良辰也變得意亂情迷起來。她熱烈地回應著吻她的男人,欲火噴發。

“嗯……”女人壓抑不住地呻吟了一聲,男人聽了反倒更加重了力道,另一手開始胡亂地扯掉了她的衣服。

窗外有皎潔的月光投射進來,一對赤身裸體的男女正在床上翻雲覆雨。

“苜蓿,苜蓿……我想你……”

被男人壓在身下的女人意識突然清醒過來,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下身傳來一陣尖銳的撕裂痛。許良辰疼得隻是死死咬住了嘴唇,硬生生地將痛呼堵在了喉嚨裏,有潮濕的東西從她膨脹的眼角溢了出來。

“南生,明知你的心裏沒有我,也永遠做不到你想要得到的那個,可還是不由自主想要靠近你,愛上你,守護你。”

許良辰凝視著睡熟中的顧南生,默默地穿上衣服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