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番外(1)(2 / 3)

沈熙勳,謝穀雨十二歲遇見的憂鬱少年。此後的她,有很多個夢想,每個夢想裏都是關於他。就這樣,年幼時侵入心靈的情愫,那個名字,那個人便在謝穀雨心裏播了種,生了根,發了芽,直至長成參天大樹。

隻是後來慢慢才知道,很多東西隻能擁有一次。慢慢才知道,兩個天天在一起的人不一定是朋友,有可能什麼都不是。慢慢才知道,手機是別人有事找你用的,並不是為了交流感情的。慢慢才知道,有些事情常常來自於一廂情願,而痛苦常常來自於願望與現實的差距。

後來,沈熙勳回國工作,謝穀雨也跟著回國。也許,她也隻不過是奢求一絲愛的溫暖,哪怕是一點點自以為是的偏執紀念。隻是,後來的謝穀雨,卻如同帶線的玩偶,向著那寫好的卻於她未知的結局一路狂奔,直到窮途末路。

因為她發現,沈熙勳從未喜歡過自己,甚至都未將自己放在心裏過。可是她卻不明白,那是因為沈熙勳的心裏全部被仇恨占滿,已經容不下一絲縫隙給別的人與事。

盡管如此,她還是想要愛他,想要嫁給他。

在人滿為患的市公安局,排隊近半個多鍾頭後,謝穀雨坐在了辦證窗口前。

“您好,我想更改名字。”她將身份證和戶口本一同遞給了窗口內的工作人員。

“改成什麼?”工作人員慣例詢問。

“沈謝穀雨。”

沈熙勳,遇見你那年,我十二歲,單純得什麼都不懂的年紀。可我在十二歲生日當天吹滅蠟燭之際,我卻瞞著爸媽鼓起勇氣偷偷在心底許下了這樣一個願望:

沈熙勳,這一生,我願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沈熙勳,我愛你,至死不渝。

有沒有一個人,他讓你紅了眼眶,你卻還笑著原諒

——許良辰篇

二十多年前,C市一位孕婦被緊急送往醫院。

一天一夜的艱難生產後,我來到了這個世界上,而她卻去了天堂。

“良辰,就叫良辰。”臨終前,她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自我出生起,爸爸就未曾瞧過我一眼。媽媽走後,悲痛不已的外公將我帶回了家。他滿臉皺紋,說話都很不利索。

直到我長到十歲,我才見到我爸爸——C大最年輕的教授。

“爸爸……”我怯懦地喚他,他卻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外公安慰我說:“良辰,別難過。”

“外公,爸爸好像不喜歡我!”我轉過頭拉住外公的衣角問。

“你長大後會明白的。”因為打小沒有父愛,我的性格變得敏感而內斂。此後,在我爸爸的麵前,我也變得格外小心翼翼。就這樣,我們像陌生人一樣相安無事地度過了幾年。

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外公也去世了。“良辰,長大後不要埋怨你的爸爸。”這是外公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跪在病床前的我哭著點了點頭。

讀高中那年,同班的男生嘲笑我沒有媽媽,我氣得搬起一盆植物偷偷躲在樓梯拐角處,待看見他上樓的身影時,用力砸了下去。結果,他的腦袋被縫了數十針,而我則被學校記大過。因為這件事,一向沉默寡言的爸爸從學校回來後,便給了我一頓暴打。

“早知道你這麼不聽話,當初就不該生下你!”爸爸憤怒極了,而我被皮帶抽得隻喊“媽媽……媽媽……”聽到我拚命地喊媽媽,爸爸愣住了,他停下手來,愣在原地良久,最後無力地扔掉了皮帶走進了媽媽的房間,目光頹然。

我忍著疼痛,也跟了進去。隻見爸爸正將媽媽的照片抱於胸前,一言不發。

“爸爸,你為什麼不喜歡我?”我站在門口,滿臉淚痕。

聽見我的聲音,他緩緩地放下媽媽的照片,抬起頭來看向我,我看見他的眼角同樣泛著淚花。“看見你,我就想起你媽媽,如果不是因為生你,她才不會離開我。”從爸爸悲傷的講述裏,我終於得知了我名字的來源,和他為什麼不喜歡我。

原來爸爸和媽媽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然而,家境差距太大的爸爸媽媽成年後不顧雙方家庭反對,毅然舉行了婚禮。然而媽媽卻因身體弱被醫生告知不適合懷孕,可倔強的媽媽知道爸爸喜歡小孩所以不聽勸阻,堅持要生下我。正是這樣,她才難產死去。生下我那年,她才二十二歲。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候。

媽媽喜歡《牡丹亭》,自懷孕後,爸爸就特地帶她去看了一場《牡丹亭》的演出,那場演出人滿為患,一票難求,耗盡了爸爸的大半積蓄。演出在市中心劇院舉行,大紅帷幕拉起,坐在觀眾席裏的媽媽看得格外入神。這部戲我也在高中課本讀過,貧寒書生柳夢梅與富家女杜麗娘的故事。爸爸說媽媽最愛《牡丹亭》裏麵的一句詞——良辰美景奈何天。

“你的名字應該就是來源這句詞吧,良辰,良辰……她許了我良辰,我卻……”爸爸哽咽地說著,表情痛苦到幾盡扭曲。隻是那時的我並不懂,愛一個人可以愛到這般程度,失去一個愛的人竟恨不得隨她一同去。直到我遇見了顧南生。

那年,原本讀藝術的我轉去了文科班。也是那一年,我錯過了顧南生,但又遇見了顧南生。在我收拾好書本離開藝術班的第二天,班裏就從別校轉來了一位成績優異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