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敘述更多地依賴演員的表演和攝像機鏡頭的奇異組接,如卓別林《摩登時代》等電影中演員的誇張表演是電影敘述的主要手段,而在好萊塢大片《太坦尼克號》等片中電影敘述特別依賴高科技特技鏡頭形成的富於震憾力的視覺畫麵。從文學敘述和電影敘述之間不同的關係關係模式出發,從文學本文到電影本文,也即電影的改編模式,有三種:1、圖解式(直接移植,如蘇聯早期電影《母親》,如中國的電視連續劇《紅樓夢》),這樣改編模式隻是把文學語言直接改編成電影語言,電影敘述更多地依靠人物的對白、情節的張弛等文學性因素,這是一種以文學本文為中心的電影改編模式;2、再現式(加工發揮,如蘇聯電影《戰爭與和平》,如中國的電視連續劇《水滸》,這種電影改編模式更多地重視了電影本身的特性,注重把文學語言轉換成電影語言,使文學本文的文學性轉換成電影本文的電影性,這是一種比較強調電影敘述的改編模式;3、創造式(主題、人物進行了重新處理,如黑澤民的《亂》,如王家衛的《東邪西毒》),這是一種以電影語言為中心的電影改編模式,文學本文對導演來說隻是提供了一個基本素材,一切都將有電影的要求來決定,是否忠於原著,是否具有原著的文學性效果不在電影導演的考慮範圍之內。
三、演員中心。文學作品以人物為中心,文學是人學,電影也以人物為中心,電影在終極意義上也是人學。但是,電影塑造人物和文學塑造人物不一樣,文學是通過語言來塑造人物的,而電影是通過演員的表演在塑造人物的,因此,演員的表現在電影中處於非常重要的地位。為什麼呢?電影除了是語言的藝術、造型的藝術,要講求人物語言、敘述策略、畫麵效果等外,還是表演的藝術。它在視覺形象的直接性上同繪畫、雕塑、建築有接近的地方;在利用各種音響以表現情感和思想上與音樂有親緣關係,在利用語言交待情節、塑造人物上和文學又是一家,而在利用演員的表演最終完成藝術綜合上和戲劇又是近親。但是,電影藝術不是這些藝術手段的簡單綜合,而是這些藝術手段的深切融合,這融合的基礎便是演員的表演。
現代電影除了一小部分科幻電影、電腦動畫電影之外,基本上都是以演員為中心的。
演員在電影中居於中心位置,各種藝術手段(動作、音響、對白、背景等)隻有圍繞他們旋轉才能起作用,這就是電影以演員為中心的表演性,從這個角度上講,演員表演水平的高和低常常是電影藝術水準高低的最重要的決定性因素。也因此,現代電影公司常常采用明星製,一方麵他們常常通過各種手段(特別是通過媒體宣傳)包裝、塑造自己的明星,另一方麵是為明星量身定製各種電影,打造自己的明星品牌;最後,拍攝電影時以明星為中心,各個環節充分考慮主打演員的外形、語言、性格、風格特點,使各種電影藝術手段都能恰如其分地被演員的表演突顯出來,進而明星也被各種相得益彰的藝術手段所突顯。
當代電影也已經成了一項特別仰賴觀眾市場的藝術產業,從特定意義上說,掌握了高水準的電影明星、人氣旺的電影明星,就使電影的拍攝以及後期票房有了成功的基本保障,進而也就掌握了市場主動權。從觀眾接受的層麵上講,對於大多數觀眾來說,他們走進劇院看電影主要是為了看演員的表演,因此演員的優秀與否常常決定了電影票房的成敗。特定的觀眾在一段時間內常常有特定的明星崇拜,特定類型的明星往往對特定類型的觀眾有特定的票房號召力,因此電影產業作為一項工業,前期的市場定位,中期的拍攝製作,後期的市場策劃、宣傳,上市後的上座率等等都必須結合明星本身的特點來考慮,如青春型明星和青春片、愛情片,西部片和硬漢型、壞小子型明星之間的特定關係等等。
三、記錄片、DV片、藝術探索片
一、紀錄片的誕生要追溯到1920年前後弗拉哈迪(Robert Flaherty)在加拿大哈德遜灣東北海岸的亞北極地帶話了一年多時間與愛基斯摩人(主要是在一個叫那努克的人家)相處、居住拍攝下來的《北方的那努克》,這部電影意味著真正的紀錄片的誕生,在此之前除了新聞片以及觀光旅遊片,電影對“真實記錄”沒有什麼真正的興趣。少年時代的弗拉哈迪曾經跟隨自己的父親去野外勘探,他的父親不僅給了他駕獨木舟、使用雪橇,適應野外生活的能力,還給了他探索大自然和邊遠民族的興趣,1920年在遙遠的加拿大北方,弗拉哈迪和那努克一家在一起呆了將近16個月,他們居住、飲食都在一起,弗拉哈迪還教那努克一家使用和裝卸攝像機,讓他們適應攝像機。由於他與那努克一家的親密接觸,他得以拍攝那努克一家的日常生活狀態,包括他們一家之間的感情交流。影片中,那努克是在弗拉哈迪的導演下進入鏡頭的,比如那努克望著弗拉哈迪帶來的留聲機癡笑、用牙齒咬唱片等等,但攝影者也拍攝到了大量的真實生活中的動人場景,如那努克蹲在地上用哈氣為小兒子的手取暖以及她的妻子對著背在背上的孩子微笑等。弗拉哈迪以對具體人物的拍攝方式建立了電影史上“第一部真正的紀錄片”,《北方的那努克》可以稱作是紀錄片史上裏程碑式的作品,它不僅僅為自己的拍攝者贏得了榮譽,也為後來的紀錄片探索者提供了美學和技術的標準,比如人類學電影製作者提倡的“參與與觀察”就來源於此(見豪儂:《研究:非虛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