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箴:把家庭寫進一個民族(1 / 2)

夫妻彼此能真誠相愛,即使是睡在劍幅般寬的窄床上也能成眠;反之若相互仇視,即使睡在16米寬的巨床上也嫌太擠。

——《塔木德》

在漫長的曆史時期中,除了會堂,猶太民族的第二個空間集合形式,也許就是家庭了。家,本身必須占據一定的空間地域,哪怕再小,這塊用各種物質材料直接框定的物質空間,時常是名副其實的“國中之國”;而且,家人之間必定具有其他群體中所不具有的血緣紐帶。所以,民族一般必備的兩大紐帶——種族與地域——在家庭中找到了最好的結合形式。

正因為如此,猶太人家庭活動中存在著大量的共同體活動。猶太人居室的門上都放著一個小箱子,裏麵放有一卷寫有經文的羊皮紙卷,稱之為mezuza(經文楣銘)。有的在朝向耶路撒冷的牆上還釘有圖畫或標誌。人們進出家門時,或者用手觸摸“經文楣銘”,或者用嘴親吻。這種安排實際上使家庭居室成了處於外族文化之中的一小塊物質空間,成了實實在在的猶太文化的地域。

在家裏,猶太人同樣每天也要禱告三次,過宗教節,同樣也要演出全套生活化的戲劇,從逾越節到住棚節到7天一個的安息日,共同體活動的相當一部分都以家庭為單位進行著,而差不多同時地進行著同樣的活動的千千萬萬個家庭,構成了高度整合的猶太民族的千千萬萬個活著的細胞。家庭成為全部猶太文化的一個最密集的貯存地,成為猶太民族空間存在的分子形式。家庭就是共同體,就是民族本身的縮影。正因為如此,猶太人對家庭關係極為重視,對協調家庭關係不遺餘力,維係家庭,就是維係民族。從《塔木德》中,我們可以找到許多推崇人倫親情的動人事例與故事。很久以前,在以色列有兩個兄弟。哥哥已經結婚,有妻子兒女,弟弟還是獨身。兩兄弟都是非常勤勞的農夫。父親死時,把財產分給了兩兄弟。兄弟倆將收獲的蘋果和玉米公平地分成兩份,各自藏在自己的倉庫裏。到了晚上,弟弟想,哥哥有妻子兒女,開銷大,所以從自己所得的份額中拿出了一部分移到哥哥的倉庫裏。同時,哥哥卻認為自己有妻子兒女,沒有後顧之憂,而弟弟還是獨身,應該為以後的生活多準備一些,所以把自己的一部分玉米和蘋果搬到了弟弟的倉庫裏。第二天早上,兄弟倆醒來後到倉庫裏一看,東西都一點不少地放在那裏。第二天晚上、第三天晚上都這樣,他倆不約而同地連續搬運了三個晚上。在第四個晚上,兄弟倆在將各自的東西搬到對方倉庫去的路上竟相遇了。兩個人終於知道對方的心意,不約而同地扔下手上的農作物,緊緊地抱在一起哭了。兩兄弟抱在一起哭泣的地方,成為耶路撒冷最受尊敬的場所,直到今天仍被追思傳頌著。

《塔木德》作者不但弘揚著這樣一種家庭內部的相親相愛,還不惜委曲求全地挽回他人家庭的和平。過去,有一個叫梅厄的拉比,很擅長於演講。他在每周的星期五晚上,即安息日前夕,前往會堂演講,每次都有好幾百人來聽他的演說。其中有一個婦女,非常喜歡聽梅厄拉比的說教。盡管星期五晚上猶太主婦通常都呆在家裏準備安息日會餐用的菜肴等,可她卻每次都去聽拉比的演講。有一次,梅厄拉比的說教長了一些,等她回到家已經很晚了。還沒進門,她就被丈夫攔住了。他生氣地問她:“安息日的菜肴還沒準備好,你到底上哪裏去了?”她回答說:“我到會堂去聽梅厄拉比說教了。”丈夫聽了,對她說:“除非你往拉比臉上吐口水,否則就不要進這屋子來。”說完,他就把門鎖上了。她沒有辦法,隻好和朋友們住在一起。梅厄拉比聽說這件事後,知道自己的話說得太長,破壞了一個家庭的和平。於是,拉比特地請那個女子來,告訴她自己的眼睛常會疼痛,請她用口水幫他洗洗眼睛。這是沙漠地帶人們清理眼睛裏的灰沙時常用的辦法。這位女子就往拉比眼睛裏吐了一口口水。眼睛好了,她和丈夫的家庭矛盾也消除了。弟子們問拉比:“你是很有名望的拉比,為什麼會允許她往臉上吐口水?”拉比真摯地說:“為了挽回家庭的和平,就要盡一切力量。”顯然,越是處於險惡的社會環境中,和平家庭中的溫馨親情越能使散居的猶太人感受到“共同體”的溫暖,從而產生強烈的向心力,這種朝著直接共同體——家庭的向心力,彙聚在一起,便是整個猶太民族的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