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詩雲: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世間最悲催的相思,就是他的心上人站在旁邊,他卻必須拱手相讓,讓自己的最愛成為和親的犧牲品。一個被認為是國家的保護神,為了五湖四海的百姓,注定犧牲一切。一個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高貴公主,注定隻能有遠赴他國與不相愛的人成親的坎坷命運。他愛她來,她也愛他,可就是在他們中間被人夾了一塊東西,見得到,卻摸不到。彼此都是心高氣傲,一旦執了對方的手,即便是死,都不願輕易放棄,即便負了天下人,也不負了彼此!
他名喚齊天傲,泱泱大齊的二公子,愛上的女子是他的妹妹,明上的親妹妹齊雨泠。不過隻有他知道,骨子裏的血液並不存在丁點兒的相似,所以愛上她並不是多麼越矩的事兒。正因為這樣,他走哪裏都遂了齊雨泠的心願……
陰雲團團從天際散化開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無聲催促著道路上趕集正準備回家的人們。剛剛經曆一番刀光劍影,廝殺掃蕩的疆場,現出幾絲風平浪靜,安寧祥和的氣氛。被踐踏過的根根蔥綠荊棘藤隨著涼風左搖右擺。一簇高坡之上,一鋼鐵盔甲的男子身披大氅,右胯處配著一把古質的寶劍,雙手抱臂,冷目淡淡地俯瞰著疆場下被鮮血染紅的土地,峨眉上揚,吐出幾聲渾濁質樸的話來。
“看來大齊的國土,也該擴大一下了!”齊天傲回轉目光,盯著遠處正嫋嫋婷婷移步而來的女子,臉色頓時紅潤光澤,冷目轉瞬換了一柔情似水的眸子,靜靜地打量著同樣穿著一紅色盔甲的女子,嗬嗬咧嘴輕笑:“丫頭——”
齊雨泠移步走近齊天傲的身前,兩手從男子胳膊腋下插過去環抱著男子的腰,腦袋輕輕地貼著齊天傲的寬闊胸膛,微啟櫻桃小口,問了問:“二哥,我們什麼時候啟程回齊,如今又打了一場勝仗,固然少不了父皇賞賜的。到時候二哥要點什麼好呢?”
“嗯…丫頭會向父皇討點什麼?”齊天傲反過來問著環抱自己的可人兒,小聲道:“這次要點值錢的,可別再是那些一文不值的小玩意兒,二哥打勝丈可幹地是腦袋係在腰帶上的活,該值很多銀兩的吧!而且…那麼多人陪葬,好歹讓二哥以後去了陰曹地府,下了十八層地獄,還覺得物有所值不是?”
“嗯…這次很值錢的。首先得向父皇要一匹母的汗血寶馬。而後要父皇賞賜給我一百件牡丹綴錦裙,五十小瓶牡丹花露,再者要數支牡丹玉釵,打造地要跟二哥送我的那支一模一樣。”齊雨泠把腦袋探出來,望上抱著的齊天傲,轉了轉眼睛,傻笑著說:“二哥,從來都不知為什麼每次殺人時,丫頭都要前去補一刀。其實丫頭是怕日後真有鬼來索命,也能真真切切地察覺到,不至於讓二哥一個人手足無措地麵對惡鬼。丫頭拈指一算,這倒合情合理,兩個人殺的,就索性兩個人一塊兒下地獄。不孤單,還有伴兒。”
“呃,是這樣哪……”齊天傲望著遠處暗黑一片的天空,癡癡地笑了一陣,又雙眉一蹙,深思起來:“剛剛丫頭說要一匹…母馬,究竟所為何用,難道二哥送你那匹坐騎不好使了?”
“嗯…這,丫頭一是覺得二哥每每騎著自個兒的寶駒,飛奔到很遠,徒留丫頭一個再後麵猛追,實在是太…失顏麵了,二哥的那些手下還捂著嘴笑我。再就是因為…因…為二哥的…寶駒是…公的,我的馬要是母的,還…可以配成一對兒,就像…二哥和丫頭一樣!”齊雨泠難以啟齒地頓了又頓,緊緊地把頭沒在齊天傲的胸膛,掩住了女子大半的嬌羞。
“呃,嗯,真是這樣嗎,哈哈哈……”齊天傲大笑,用力將齊雨泠一摟,橫抱著回營帳了,細數一下,這樣的畫麵,也不知被自己的屬下撞見過了幾次,大概他們也覺得自個兒的主子是天作之合,男才女貌,所以沒有誰胡亂地撿去,掛在嘴邊,一個不停地瞎擺弄。
翌日,疆場經曆了一場劈天蓋地的大雨的洗刷,變得格外地潔淨,鮮血全部覆蓋,沒入到了黃土裏,蹤影不見。女子從床塌上撐坐起來,帶著起床氣,輕喚了聲:“二哥——”
齊天傲埋首在案頭上咿咿呀呀地寫著什麼,聽見喚聲,不由地回頭一看,溫柔地笑著說:“丫頭醒啦,嗯,父皇剛剛捎來書信一封。”
“信上說了什麼?”齊雨泠猛地掀開被子,邁下塌來,一個箭步地奔到齊天傲的跟前,搶過其手中的書信,通篇掃了一會兒。嘴裏興奮地喃喃自語:“實在是太好了,太好了,二哥,我們終於可以回齊了唉,好想快點見到父皇,見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