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這樣小的更放肆。
有次她們的兒子在我房間把我買給小旋的巧克力吃幹抹淨,居然還把不愛吃的果仁吐在床上。
“大嫂,小星在我房裏把我的床弄髒了。”我氣呼呼地大叫。
“哎呀,小若別嚇壞了小星,他可是蕭家的小祖宗呀!小孩子都是這麼調皮。小星你為什麼不吐到地上去呀真是的。”大嫂還有點大驚小怪地說我說話大聲。
這是怎麼樣的教育方式!
我一肚子氣,正想說,不能叫小星吐在垃圾筒嗎?
俊仁息事寧人地拉了拉我:“小若,洗一洗算了,小星下次不會了。”
我有點不知如何發泄,狠狠地瞪了瞪俊仁,用力拍上門。
這次的教訓就是:嚇得我把床單冼個幹淨之餘還做了幾次滿床是螞蟻的可怕夢魘。
還有次居然在露台上向街道灑尿,直到樓下的陳姨過來敲門投訴我們才得知......
而同樣的故事到底要發生多少次,才不會發生,可悲的是大的還有意無意地偏坦著小孩子,從不與實質上的勸阻。
有時見公公婆婆不在家還理直氣壯地說:“我們吃的還不是爸爸的,你們亦一樣......”
說得我們像根本就不值一文,不用去工作,就愛白吃,幸好他們早搬出外住,否則天天對著我不氣瘋才怪。
小孩子的調皮公公婆婆的管教卻是很嚴,因為偶爾他們透出當年就因太寵大兒子,而養成他這德性,了解到慈母出敗兒的沉痛教訓,而總結出對小孩子要獎罰分明,疼愛歸疼愛,總不能太過縱容。
麵對權威的公公大的就苦著臉,小的就在家發泄性地大哭,整間房子就隻聽到他的呼叫,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從不參與戰場,對他們總愛理不理。
每遇此俊仁就會對我薄責:“小若,為什麼不理嫂子。這麼沒禮貌......”
我隻會冷冷地望了望他,然後把自己關進房間裏,讓他們在大大的房子中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如他們所說,這又不是我買回來的房子,倒沒權做什麼不禮舉動。
相比之下我更覺得我家小旋的可愛。
起碼她最大的調皮亦是跟小朋友抱不平而打架,倒沒什麼不禮貌的事情,還人前人後的給稱呼,小嘴巴甜得如放足糖。
難怪令蕭華龍夫婦變得有點重女輕男,不是全無道理。
平淡的夫妻生活,我亦曾一心一意地把整個人生的幸福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會突然之間有日發現他並不是心目中的完美,亦發現自己竟然不知如何去適應他......事實上我也偷偷哭泣過,倒轉的人生,變得惶恐萬分......
我跟俊仁關係在重重複複的家庭所碎中開始有點不知如何處置的僵硬,麵對我的冷淡,俊仁隻解釋為我的心從不曾全屬他。
“小若,你愛我嗎,你愛這個家嗎?”某天他有點無助地輕問。
“為什麼問這些?你有點無聊哦!”我無從回答,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你知道嗎?”再度開口時,他的嗓音比往常喑啞幾分,“倘若你愛我就應愛屋及烏。”
“俊仁你說什麼呀?你要控製我的觀感嗎?太過份了吧?”初為人婦,初為人母的我卻無從稍減愛鬧情緒的毛病。
“倘若我真的無法得到全部你的心,好歹也是你老公,他們是我的家人,你亦應卻適應它。小若我活在你的生命及思想意識中嗎?”他緊緊地擁著我,而我卻眷戀著這份溫柔,他承認自己的感情很自私,就怕自已在我心中占有一席微不足道的角落,而充滿徬徨不安。
但不是這樣的,我很想告訴他,我在乎他,在乎這個家,真的,難道一定要沒有過往的回憶,才是屬真正擁有嗎?
麵對著他,才了解到他對我是如此沒信心時,我一陣心酸,然,屈強的我卻隻冷冷地說:“隨你怎麼想。”
俊仁皺著好看的眉,再沒哼一聲,第一次在沒跟我道一聲就離開了家。
而性亦從青澀到成熟,俊仁卻說跟我上床越來越沒有激情,他像要報複我的心曾屬他人,他說隻跟一個心全屬他的女人接吻,而我又算是什麼。
誰又能說出自己的心毫無保留地全屬對方呢? 起碼俊仁問我時我就說不出。
說實在的他已經很久沒有吻過我了,而造愛就像跟吃飯的情況一樣,不是每餐都開懷享受,很多時就像夠鍾開飯,例行公事。
我受到人生的另一種刺骨的打擊,我不快樂,但卻不敢向外人訴說,總不能對別人說我跟老公上床時,他已不吻我了吧。
我亦有我的自尊,我的尊嚴總不能被人到處殘踏吧。
潛意識的危機,有待一觸即發。
由於工作的原因,俊仁要到在一間船務公司作協助調查工作,經常早出晚歸,有時到天亮才回來。
他亦從不對我作解釋,好像對我解釋是一件極其艱巨的事情。
他也不管也不了解每天的我就這麼瞪著窗外等他回來,等待一般是極其艱辛的過程,更何況是無了期的等待呢!
每一晚我就是這樣,直到房門響才心安地閉上眼裝睡。
回家後俊仁要麼抱得我死死的,要麼就就很累的樣子倒頭就睡。
這種沉默卻造成我心理上極度的不平衡。
......
超高想象力不去做導演真可能有點浪費,腦裏出現各種各樣的畫麵,為俊仁的夜歸有著多不勝數的猜測......這些猜測卻令我是越來越惶惑、不安。
當睡在身邊的男人日漸對自己冷淡時,除非自己不再愛他,不再緊張他,不再想擁有他,否則一種徹底的失敗及挫折感不是世界上任何的其他成就可以抵償的......
"愛他?我愛俊仁?我害怕失去他?難道在平凡的夫妻生活中,我已又栽進愛情的陷阱裏頭,沒可能的,但如果不愛他又為何如此害怕失去他......"我在無眠之夜曾反複地問自己,但答案卻是朦朧的,或許是因害怕而害怕,這該是多無菱兩可的答案......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有女人。”這天我有點失控地大吼。
“我也懶得跟你說。”俊仁頭亦不回地拿起床上的西裝,有點掃興地重重關上房門。
“嘭!”
又重複著平日的習慣,到半夜且一身的酒氣才歸。
回到家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根本理也不理已氣得有點想翻天的我。
“你給我起來,今天不講清楚,你也別給我睡。”我不想吵醒睡在鄰房的小旋。
不得不極力壓低嗓子,但絕望而失調的聲音卻是多麼無助。
“你煩不煩,我不想跟你吵。”回答卻是淡漠的低吼,接著倒像無事一樣,反用棉被把自己整個蓋著。
一種翳痛突然運行我全身,令我難過得要死掉,至使我言詞、行為失控,“我要離婚。”用力拉扯著被,把他的被丟到地下。
而他隻穿著一條睡褲的健美身軀露在冰冷的空氣中,俊美的雙目狂怒地瞪著我,好像望著怪物一樣望著我,雙手緊握著,青根一條條地凸了出來。
“要走自己走,我蕭家從不接受離婚。”"離婚”兩個字嚴重地刺激著他,令他有點像活躍著的火山,隨時有可能噴發足可以融化及顛覆萬物的岩漿。
......
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很害怕,但怨恨亦蒙蔽了我的理智,我把梳裝台上的東西全部向地下掃,更把小旋的大肥豬瓦錢罐用盡力摔到房裏的牆壁。
“碰”一聲巨響,碎片四散,震動著整間房。
粉碎了我的心,亦粉碎了俊仁的理智,他的巨掌重重地向我揮了過來。
“啊!”我被打得頭部一陣發麻的刺疼,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