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悼信(2 / 2)

張銘猛的將蓋子合上,不在外麵逗留,走進家門,急忙就跑到自己書房裏,端起水壺就猛喝了一氣,他現在腦子裏一團漿糊,各種陰謀論層出不窮,需要靜下來好好想想。

今日距離他們上次去縣裏知味樓不過幾天而已,那張挽楠就有本事日夜兼程的往燕京去,還讓她如今的便宜爹寫信送禮過來,鬼才信。這事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天張鑒也在知味樓裏,不知躲在哪個角落裏,看了全程吧。難道是那個張萍?不太可能,他對張挽楠的戰戰兢兢不似作偽。

不由就往深處想了,張家也算燕京望族,人雖不多,但隻要是成了年的幾乎各個是人精,子嗣艱難有什麼問題,這年代的男人稍微有些錢,隻要願意不都可以娶上幾個,總能生出三瓜兩棗來。子嗣艱難,子嗣艱難,他突然聯想到一件事,史書上說,姓徐的那一大家子也不太能生的出孩子,好像是天生的問題,即便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最多的一朝也不過四個皇子,還夭折了兩個。史不論今,這一朝的皇帝還活著,沒人敢拿他孩子生多生少說事,畢竟人家一宮四妃十六嬪都湊足了,但他好像也隻有……兩個兒子。

他用手指沾了茶水,就在自己書案上寫寫畫畫起來,在桌麵上連寫了三個張字,又寫了一個陳字,最後顫巍巍的寫了一個徐字。

張銘苦笑,這算個什麼事,他不過隻想借下張家的東風,好讓自己將種田的日子過起來,如今卻牽扯到大秘辛了。不過無妨,前世他最擅長明哲保身,他不過二十二歲時,就作為X省組織部直接指派的機要秘書協助那位領導工作,後來那位領導涉嫌巨額貪汙下台,當時牽扯極大,身後黨羽幾乎被一網打盡,他卻將自己摘的幹幹淨淨,最後還順風順水的繼續當著他X市市政府的小辦事員,日子清靜悠閑。

最後,張銘將張鑒的信湊在蠟燭上燒成了一把灰,暗自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怕你。”半晌後又苦了一張臉,穿越女定律簡直是宇宙第四大定律,沾上就沒好事。又顛了顛手裏裝著人參的盒子,自嘲一聲:“好處費先收下,反正我如今隻是個小秀才,能拿我怎麼樣呢?”

琳娘雖然今日不愛理張銘,卻也注意聽著他那邊的動靜,察覺有異,就摸摸青青的小腦袋,讓她自己練描紅,站起身走到廚房,端了一碗一早就溫好的補氣三元湯,施施然的推開了書房的門,笑道:“遠遠的就聽到相公在唉聲歎氣,我做了湯水,你先喝一碗吧。”

張銘見她搭理自己,先前的鬱悶就去了七七八八,接過那碗三元湯,衝她笑笑,喝了幾口,才說:“你坐到我跟前來,有事與你說。”

琳娘覺得奇怪,但還是和他麵對麵坐下,像個小學生似的正襟危坐。

“咱們上回去縣裏遇見過一個千金小姐,還記得嗎?”

“記得,那位小姐比我姐姐瑾娘還漂亮三分呢。”

張銘為了讓她寬心,就咧嘴一笑,“算起來,她得叫我一聲叔叔。”

“咦,竟有這種事麼?”

“我們姓張的還有一大支,在燕京,天子腳下,就是她家。”

琳娘掩口,“原來是一家人,那咱們要把上次的錢還回去麼?”

張銘一聽就愣了,撲哧一聲笑,抬手拍了拍她腦袋,佯裝嚴肅道:“你這腦子裏裝的是什麼?

竟然是呆的。”

琳娘有些委屈,就瞪了他一眼,再不答話。

“錢倒是不用還,可惜人情欠下了,以後要還的比那些錢可多多了。”

琳娘到底單純,還不太懂他這意思,反而將手覆到他手背上,安慰道:“咱們省吃儉用,總能還上的。”

張銘反手抓住她,笑道:“你今日許久不理我,若是親我一口,興許我就不愁了。”

琳娘本來正嚴肅安慰他,已將早晨的尷尬事忘的差不多了,此時卻又被耍流氓,當下就翻了臉,她手上滑膩,一下子就抽了出來,端起張銘吃剩下的空碗,站起身就向外走去,出門前轉頭輕輕啐了他一口:“真不理你了。”

張銘臉皮厚,跟在她身後,一路道歉,待跟到廚房,又賴皮,和她一起燒水做飯,琳娘扭不過他,兩人倒又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