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以聲相許
都市非常男女熱線隻有一個叫羅霄的男主持人。他是大學時的籃球隊員，二十六歲了，仍孤身一人，卻不失樂觀大度。可與眾多的女主持人比起來，找他的電話少得可憐。按老板接十分鍾電話一元錢的規定，他一天才能掙五元錢，一個月下來，看著女主持人都拿到了上千元，可他隻有一百五十多元。羅霄就想：如果數三下再沒有電話，就向老板提出辭職。
“一……二……”
他剛要數“三”，突然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你是羅霄嗎？”憑經驗，他聽出這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寂寞女人的聲音。
“是。”
電話那邊沒有了聲音。
“喂，你叫什麼？你有心事對嗎？我會幫你的。”是很有磁性的純正普通話。
“你就叫我梔子吧！”說完女人就把電話掛了。
羅霄想，這個女人的心肯定受了很大的傷害。晚上，老板娘出現在台裏。羅霄是頭一次見到老板娘，她很年輕，也很漂亮，但是眼睛裏有一絲藏不住的憂鬱和冷峻。老板娘叫過一個叫劉露的女主持人，問：今天的晚飯你是在哪裏吃的？”
劉露說：“家裏。”
老板娘笑了：“不對吧？”
劉露的臉頓時紅了。
老板娘說：“劉露，你已經被開除了。”
老板娘對全體主持人說：“我再重複一遍，我們的熱線隻能‘以聲相許’，絕對禁止與通話人見麵。你們大概想知道劉露被人約出去是怎樣讓我知道的吧？其實約他的人就是你們的老板。以後，他會時常考驗你們的！”
羅霄偶爾一抬頭，老板娘正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第二天，羅霄又接到了梔子的電話。一個多月了，羅霄都會在同一個時間接到梔子的電話。他知道了梔子的遭遇：梔子一時愛錢，做了一個老板的二奶，開始老板對她還好，還給她投資了一個企業，後來就越來越冷淡了，還派了人監視她。他在外邊一定又有了人了。
梔子真的愛上了羅霄。但梔子從沒有約羅霄出來見她的意思。
又開工資了，羅霄隻得了兩百元，女主持人們都笑他。羅霄又想到了辭職，但他一看到電話，就想起了梔子。
“羅霄，老板電話。”
老板正在樓下等著他呢……老板走後，羅霄回到自己的電話旁，他的心裏敲起了小鼓。電話的響聲嚇了他一跳。是梔子的電話，這次他接梔子的電話時心裏嘣嘣亂跳，他想，他可能真的愛上了梔子。他說：“梔子，今天我發了工資，我請你吧！”
見到梔子後，羅霄的鎮定倒讓梔子吃了一驚：“你難道不怕我這個老板娘考驗你嗎？”
“怕，我就不來了。梔子，如果我不愛你，早就辭職了！”
“我也是！”梔子的眼神裏含著一種真誠。
“哈哈！”不知什麼時候老板早已坐在了他們的對麵，桌上有一張剛剛寫好的協議：都市非常熱線的法人代表已不是梔子。梔子看看老板，又看看羅霄，就在協議上簽了字。
老板笑了，拿出一萬元錢，一半給了梔子，另一半給了羅霄，說：
“羅霄，你幹得漂亮，咱們走。”
梔子不相信這是個騙局，可她看到羅霄手中的錢還是相信了。她把自己的錢也給了羅霄，“這東西早傷透了我！這些就算你跟我談了一個多月心的報酬吧。”
梔子透過酒店的玻璃看到老板走到了車旁，他打開車門時，在一閃的車燈裏梔子好像看到劉露也坐在車裏，梔子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突然一雙手按在梔子那顫抖的肩上，梔子抬起頭看見的是羅霄。他說：“我把錢都還給了老板，錢給人的是束縛，愛情給人的是自由。”
兩個人在溫馨的小桌前麵對著麵，吃一口菜，喝一口啤酒，喝一口啤酒，吃一口菜，慢慢地，竟都吃出一臉的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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