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生變故(1 / 2)

要說有一天他會被氣走是有可能的,秋容不是沒有想過,隻是他這麼快就離開了,她始終有些不相信。想著他是有事耽誤了,想著他可能還在生氣,再過一陣子就好了。她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心中的疑惑和思念都能好好處理。

可是他那麼久都沒有回來,也是頭一次,久到她覺得是不是真的已經分手了,隻是她還不清楚。她最不喜歡世人那種拖著拖著讓感情自然淡掉的分手,像她這樣總是弄不清楚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算是真的淡掉分成了。要是由她開口去問,去聯係他,總覺得像是輸了。她是最不肯認輸的人,寧可等著。

好在日子也不寂寞,隔壁朱大嫂又懷了孩子,算時間三四月的時候就會生了。朱大嫂剛說懷上的時候,她就跟她說定了,等孩子出生不論男女她要當孩子的幹媽。兩家關係一直不錯,朱大嫂同意了。秋容還想跟尉遲楠說一聲,他卻一直不來,等到她都不想說了。想想還是應該跟他說一聲,這是她認為的尊重。拖到了三月初,她寫了信讓信鴿送去,先跟他說一聲。

飛鴿傳書這種事,她總是信不過。尤其是這隻信鴿,在家裏安逸了許久,看著像是胖了許多,也不知能不能飛到京城。可是信都傳了,其餘的事她擔心了也沒有用。等了數日,信鴿還是沒有回來,她和朱大嫂做著繡活,想做一雙小鞋子給未出生的孩子,卻總是繡不好。朱家小女兒都笑她了。

“妹子,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問問你。”朱大嫂說,有點忸忸怩怩的,像是不好開口。

“什麼?”她笑著問,這幾天她就覺得朱大嫂像是有什麼話想問。

“你的那位表弟是尉遲公子吧,他是京城尉遲侯府的二公子嗎?”之前那個小廝來過之後,這裏的人都知道尉遲楠的身份。

“好像是吧。”她裝著傻,從不跟別人說破他的身份,也免得自己尷尬。

“不會是三公子四公子嗎?”她追問。

“這是怎麼了,是要給他保媒嗎?”秋容笑道。

“妹子,你又說笑。這鄉下地方的,哪有人是配得上他的。”

見她認真了,秋容不得不假裝認真回答,“我是真不清楚,他兄弟多,說不定是三公子四公子呢。”

“那就好了。”朱大嫂鬆了一口氣,說:“隻要不是二公子就好。我聽說侯府的二公子剛剛喜得貴子,還過繼給駙馬爺了。”

“真的?”秋容脫口而出,臉色有些不好。

怕秋容擔心,朱大嫂有些過意不去,“也許是外麵亂傳的,我看那位尉遲公子對妹子挺好,不會是外麵傳的那個人。”

她淡笑了,忍不住還是問了:“隻說是尉遲家的二公子,沒說姓名嗎?”

“沒有。鄉下地方傳來傳去的,哪裏問得來姓名。”朱大嫂不好意思地說,怪自己沒有問清楚就跟秋容說了這個。“妹子別擔心,是不是的,等尉遲公子來了一問就知。”

說完,她更不好意思了,她知道尉遲公子已經好幾個月沒來了。

秋容笑了笑,假裝不在意,說:“大嫂說的是,等他來了,我要好好問他。”

朱大嫂點頭,看她好像真的沒放在心上才安心。

秋容臉上雖笑著,心裏反複念著這件事,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一切就都說的通了。怪不得他不來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可是就這麼認定了,她不甘心,怕他將來又來氣她冤枉了她。第二天,她起了早,去鎮裏想打聽打聽。到了鎮上,正是街上最熱鬧的時候,她站在人流中間卻不知如何問起,也不知要問誰,惆悵地皺起眉。想來,她真是多餘的人。

收起愁容,她進了鎮上唐家開的酒樓。這裏的掌櫃認得她,見她來了好不意外。

“夫……姑娘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事要辦。”她的身份尷尬,掌櫃也不知怎麼稱呼。

她笑了笑,說:“堡主剛添了孩子,尉遲楠公子也添了孩子,我想著買點禮物相贈,不知鎮上有什麼鋪子。我沒什麼營生,太貴了也不行。”

“禮物不分貴賤,就是份心意,夫人跟姑娘要好,不會在意這些;尉遲公子跟姑娘也是有交情的,也不會在意。前麵左拐就有一家金銀鋪子,裏麵的東西很是精巧,價錢也實在。”掌櫃熱心地說。

她點頭,欠身道謝,朝他指的鋪子裏去。到了鋪門口,鼻子有些發酸,她深吸一口氣,進去選了一個銀製的長命鎖片。身上帶的銀子不多,她也隻能買一個。回家的時候,她落了幾次淚,馬上又忍下了。到了家門前,朱大嫂正好出屋,見她從外麵進來眼睛通紅的,不知她怎麼了。

“妹子,是出了什麼事嗎?”朱大嫂忙上前問。

“沒事,路上風大,吹得人眼疼。”秋容淡笑著說,把懷裏的長命鎖片拿出來放在她手上,“之前說了認幹親的事,也沒個信物。今天我特地去買了,將來出生了就不準你賴了。”

“還早呢。”

“不就一個月的事了。”

朱大嫂原想拒絕,見她這樣說了,隻好收下。“你還怕我賴,我還怕妹子嫌棄呢。”

“哪能呀,我是不能生養的,喜歡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