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證:肝鬱化火,痰熱擾神。
治法:疏肝解鬱,清熱化痰,開竅醒腦。
處方:柴胡12g,香附12g,鬱金12g,石菖蒲12g,白芍18g,白礬3g,黃芩9g,半夏9g,陳皮9g,膽南星6g,梔子9g,豆豉12g,白術15g,茯苓30g,生蒲黃12g,炙甘草10g,地龍10g,川芎10g,人工牛黃06g(分衝)。
水煎服,14劑。
三診:2005年3月29日。
藥後幻聽減少,精神仍感緊張,膽小恐懼,有痰,手汗多,睡不實,二便尚可,舌暗紅,苔薄膩,脈細弦。
辨證:肝鬱化火,痰熱擾神。
治法:平肝泄熱,化痰開竅,安神定誌。
處方:柴胡12g,白芍18g,薄荷3g(後下),鬱金12g,石菖蒲12g,膽南星6g,竹茹15g,梔子9g,豆豉12g,黃芩9g,生鐵落30g(先煎),靈磁石15g(先煎),煆龍骨30g(先煎),煆牡蠣30g(先煎),當歸12g,夜交藤30g,蓮子心3g,白薇10g。
水煎服,14劑。
四診:2005年4月12日。
藥後顯效,幻聽似有似無,睡眠改善,唯手足易動,納少,大便每日2~3次,小便尚可,舌暗紅,苔稍膩,脈細弦。
辨證:心神失養,脾虛失運。
治法:養心安神除幻,健脾助運固腸。
處方:炙甘草10g,浮小麥30g,肥大棗7枚,生地黃30g,百合15g,知母10g,懷山藥15g,焦三仙各10g,雞內金10g,補骨脂15g,赤石脂15g。
水煎服,14劑。
另服:加味逍遙丸20袋,每服6g,每日2次。
五診:2005年4月26日。
服上方14劑後,幻聽基本消失,唯情緒不穩,膽小恐懼,有痰,舌質紅,苔膩,脈細弦。
辨證:痰濁蒙竅,心神失養。
治法:化痰開竅,養心安神。
處方:半夏10g,茯苓30g,陳皮10g,鮮竹瀝水50ml(分衝),膽南星6g,海浮石15g,淡竹茹15g,炒枳實10g,石菖蒲12g,川鬱金12g,白礬3g,炙甘草10g。
水煎服,14劑。
六診:2005年5月10日。
藥後幻聽完全消失,心情舒暢,情緒穩定,無膽小恐懼之感,睡眠好,納食香,唯大便偏軟,舌淡紅,苔薄,脈緩。
辨證:心脾不足。
治法:安神定誌,健脾整腸。
處方:百合15g,生地黃30g,知母10g,炙甘草10g,浮小麥30g,肥大棗7枚,懷山藥15g,補骨脂15g,山茱萸12g,烏梅10g,訶子10g。
水煎服,14劑。效不更方,可繼服多劑,鞏固療效。
解析:本例神誌病屬百合病範疇,係鬱怒傷肝,氣鬱化火,心陰損傷,心神失養所致。治以解鬱除煩、養心安神為主,兼以清熱化痰、開竅醒腦,以收全功。方中柴胡尤善疏肝解鬱,清透邪熱;香附善行氣分,亦入血分,為疏肝解鬱之要藥;白芍功專養血斂陰,柔肝緩急。三味相合,疏肝解鬱、養血柔肝之功相得益彰。石菖蒲芳香化濁,豁痰開竅;鬱金清心開竅,行氣解鬱;白礬清熱燥濕,豁痰開竅。三藥伍用,增強豁痰開竅、解鬱安神之效。梔子善瀉三焦之火,導熱下行,瀉火除煩之功獨優;牡丹皮以瀉陰中之火而解鬱煩為其長;豆豉善於清熱和中而除心煩。三味組合,解鬱除煩之力倍增。百合功專清心潤肺,益氣安神;生地黃善於滋陰清熱,補腎水而益心陰;知母長於滋陰清熱而除煩。三藥伍用,即百合地黃湯、百合知母湯(《金匱要略》)滋陰清熱安神之義。炙甘草、浮小麥、肥大棗相合,正是甘麥大棗湯(《金匱要略》)養心安神、和中緩急之旨。時珍曰:“夫生鐵落者,下氣痰也……借鐵虎之氣以製肝木。”故能“平肝去怯,治善怒發狂”。與靈磁石伍用,增強平肝潛陽,重鎮安神之功。《本經逢原》雲:“龍骨入肝斂魂,收斂浮越之氣。”本品功專平肝安神,煆龍骨、煆牡蠣相須為伍,鎮肝陽,斂浮火,安心神之力倍增。夜交藤長於養心安神;蓮子心善能清心安神。兩者相合,共收養心安神、清熱除煩、交通心腎之效。半夏為治痰證之要藥,功專燥濕化痰;茯苓滲濕健脾,則濕無所聚,痰不自生,重在治痰之本;陳皮芳香醒脾,調理脾胃氣機,使氣順痰自消,燥濕健脾以化痰。三藥合用,燥濕化痰,理氣和中,功效顯著。黃芩功能清上瀉下,清熱燥濕,為清肺瀉火之要藥;竹茹長於清熱滌痰,又善於清胃止嘔;膽南星豁痰開竅,息風定驚之功獨優。三味相合,清熱滌痰、豁痰開竅之效益彰。竹瀝清熱化痰力強,滑痰、豁痰功著,素有“痰家聖藥”之稱;海浮石功能清熱化痰,軟堅散結,以善治老痰為其長。兩者相須為用,清熱化痰、豁痰散結之功顯著增強。石菖蒲、鬱金、白礬相合,豁痰開竅,解鬱安神之力倍增。六診藥已中病,故以補益心脾、滋陰清熱、安神定誌為主,佐以健脾整腸為法。方中甘麥大棗湯養心安神以治髒躁;百合知母湯、百合地黃湯清心潤肺,滋陰安神。懷山藥功能健脾益氣,養陰生津,固澀止瀉,為氣陰雙補之要藥;山茱萸專入肝腎,收斂元陽,為平補肝腎之佳品;補骨脂善補命門之火,為壯火益土之要藥,又能溫脾以止瀉。三藥合用,增強脾腎雙補,固澀整腸之功。
綜觀全案立法用藥,以解鬱開竅法、滌痰開竅法、清心開竅法、滋陰安神法、平肝安神法、養心安神法為主,多法兼施,共收開竅醒腦、安神定誌之功。方以柴胡清肝散、柴胡疏肝散化裁,疏肝解鬱,瀉火除煩;百合知母湯、百合地黃湯以清心潤肺、滋陰安神;甘麥大棗湯養心安神;菖蒲鬱金湯合白金丸化裁,以豁痰開竅,解鬱安神。複方組合,方中有方,正合“主攻當用重兵”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