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身陷魔掌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雨生兩眼一睜,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裏,明亮的陽光已經從那窄小的帶鐵柵欄的窗孔中身寸了進來。
“我睡了多少時候了?”雨生驚然一驚。
“不多不少,你睡了一整夜了!”一個陰冷冷的聲音回答道。
“那麼,今天是初九了!”雨生不由得脫口說道。
“不錯,是初九了,不過,這對你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雨生一聽此話,心頭一顫,伸手趕緊去摸腰間,然而,腰間已經沒有了那柄軟劍,再去摸自己胸口,胸前空空如也,連掛在心口的那把鑰匙也沒有了,一句話,身上此刻除了穿的衣服還在,別的什麼都沒有了。
頓時,雨生記起了昨晚上在江邊發生的事。,於是,他明白了, 自己現在落在焦鐵鵬、公孫水這一夥歹毒的賊人們的魔掌之中了。他們趁他昏迷時,已經將他身上的東西全搜光了。
他一翻身,坐了起來,這才看清了屋子中的情景。
這是一個專門審訊犯人的所在,牆上掛著一些血跡斑斑的刑具和鐐銬,當中擺著一盆燃得正旺的炭火,裏麵胡亂插著幾把烙鐵, 自己屁股下的那粗糙而潮乎乎的則是一張老虎凳。
屋子那邊放著一張長桌,桌上排列著的就是他的那根帶軟劍的皮腰帶、已經空了的小玉瓶、拴著紅線的銅鑰匙,還有裝路費的裕鏈袋。在桌子後麵坐著一個人,這人四十多歲年紀,穿著華麗很有氣派,稀稀的焦黃胡子,臉上瘦得刮不出一兩肉來,兩眼深陷,陰沉得叫人不寒而栗,而最令人注目的是,他的左邊衣袖是癟癟、空空的。於是,雨生立刻明白了,他就是被杜師母廢掉一隻胳臂的焦鐵鵬!
在焦鐵鵬的旁邊,得意揚揚地站著的正是公孫水。現在可以看出,他的確是跟公孫金、公孫木長得一模一樣,隻是在眉眼間隱隱帶著一股邪氣。
“小兄弟,我問你幾句話,你若是老老實實,便有你的好處,你若不識好歹,就有你好受的!”焦鐵鵬問,“你說,這把鑰匙,是幹什麼用的?”
雨生怒視著他,一聲不吭。
旁邊的公孫水說道:“焦大人,別跟他鑼唆了,反正杜老頭的秘藥已經完了,沒有解毒的秘藥,杜老婆子一準死定了!”
“不!”焦鐵鵬眼睛一瞪,說,“那婆子功夫厲害,加上那老尼姑的幫忙,誰知道她到底會不會死。這一回一定要弄個清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要不終究是個心病!”
“唔,有道理。”公孫水說著,拿起那把鑰匙走到雨生跟前,“這把鑰匙到底有沒有用啊?雨生兄弟,你不說,也就罷了。看來,這把鑰匙是沒啥用的了,好吧,索性就把它毀了吧。”公孫水手一揚,竟然就把那把鑰匙扔進了火正旺的炭火盆中。
“不!”雨生一看,急了,他一時竟忘了此刻自己身處的險境,想到的隻是,這鑰匙是見杜師母的證物,沒了它,怎麼能見到杜師母?他一步撲過去,不顧一切,伸手就去搶那火盆中的鑰匙,隻聽得“嗤”的一聲,鑰匙是搶到了,燙得他手心中冒起了青煙,但雨生仍然摸著它不肯放手。
後麵兩個大漢搶步上前,硬是使勁按住了雨生,公孫水扳開雨生的手,奪走了那還很燙人的銅鑰匙,哈哈笑道:“得了,你已經告訴我們了,這鑰匙有用得很,可不能少呢!”
焦鐵鵬讚許地點點頭:“嗯。”隨即便命令道,“這事兒,還得由你再去走一趟。事成之後,我重金酬謝!”
聽到“重金”,公孫水眉開眼笑:“放心,我隻要帶上這三樣東西,裝成這毛孩子模樣,不愁菩提庵的老尼姑不相信我!”
焦鐵鵬手一揮:“把這小子鎖好,待到將那老婆子收拾掉,再來收拾他!”
“遵命!”兩個大漢用老長老粗的鐵鏈子將雨生紮得像隻粽子一樣,鎖在一根柱子上,“咪嘟”,又在那鐵門上加上一把大鐵鎖,並恭恭敬敬將鑰匙交給了焦鐵鵬,焦鐵鵬這才放心地帶著公孫水走了。
現在,雨生別說逃跑了,連動都沒法動。他的心中,別提有多焦急了,他此刻想到的並不是自己的安危,他想到的是:那公孫水裝成自己的模樣,帶著軟劍、玉瓶、鑰匙,這家夥又是那麼擅長哄騙,菩提庵的覺空師太怎麼會想到他是假的呢?一準會信以為真,領他去見杜師母,而杜師母吃了他的假秘藥,也就死定了。
想到這,他猛地一使勁,想從鐵鏈中掙脫出來,可任憑他使多大勁,也休想掙動半分,倒惹得看守的大漢從鐵門的小窗裏罵道:“別做夢了,你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