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見特飄對維斯布老爹舉起閃亮的緬刀,黑馬巴木突然長嘶一聲,豎起脖頸上的鬃毛。瞪大眼珠,直衝特飄奔來。
不等巴木奔來,特飄突然大叫一聲,從維斯布老爹的背上騰身躍起。
維斯布老爹感到吃驚。他扭頭一瞅,卻隻見身旁一陣塵土迷蒙,棱飛葉落。
飛沙落葉中,兩個大漢正廝打得龍騰虎躍,不可開交。
這兩個人,勢均力敵。一個拳起腿到處,如草莽中掀起惡風,一個拳落腿收時,似平地矗起鐵塔。拳腳多變間,伴之刀去刀來:這一個利鋒疾吐,如驚飆戈空,那一個白刃斜刺,似暴雨摧花。交替錯落的刀光,令人眼花繚亂。
維斯布老爹定睛看去,交戰的雙方,一個是荷葉大臉特飄。另一個呢,身材高大,手腳不凡,那不正是飛於甫嗎?
是的,突然從背後襲來,與特飄打成一團的,正是飛於甫。
特飄也真是耳目機敏,不等偷襲而來的飛於甫站住,早已從背後撲來的陰風中覺出勁敵。他棋逢對手,暴怒非凡,接連使出幾招老辣的毒招。
而飛於甫出擊主動,拳掌交替,腿腳多變,靈活自如。他忽而似虎猛撲,忽而如猴竄蹦,一招似長蛇見孔就入,一式如莽龍升降翻騰,直打得特飄連連叫苦。
維斯布老爹興奮得大叫一聲:“好樣的,飛於甫!”
看到飛予甫突然衝出樹林來救維斯布老爹,奔上來的巴木打著響鼻收住蹄。它依靠在維斯布老爹身旁,伸出舌頭舔去維斯布老爹臉上的汗水。
維斯布老爹雙手抱住了巴木的臉。
“好巴木,我知道你是來救我的,我沒有白養你一場!”
說著,他親了親巴木,抽身而起,跑出兩丈開外,拾起短槍。
“飛於甫,我來了!”
維斯布老爹舉著檢,直朝特飄撲去。
瞟見維斯布老爹持槍逼來,特飄心裏一慌,顧此失彼,被飛於甫一招風掃殘葉,絆倒在地。
他是個大塊頭的漢子,倒在地上的響聲都與眾不同。
飛於甫搶上一步,要過維斯布老爹手裏的槍,頂在特飄的後心上:“不許動!”
維斯布老爹緊跟著大喝一聲:“特飄!”
“哎!”特飄下意識地答應著。
“飛於甫,你聽見沒有?”維斯布老爹扭臉對飛於甫說:“他就是特飄!他就是蠍子!”
飛於甫點點頭。
“我也看到他這張荷葉大臉了!他的那個小夥計芒臘,也讓我抓住了!”
維斯布老爹問:“他現在在哪兒?”
飛於甫道:“我抓住芒臘的時候,回頭又不見了穀龍。我急著找穀龍,押著芒臘不方便,就把他吊在樹上了!”
說著,飛於甫從地上揪起了特飄。
維斯布老爹奔向躺倒在地的穀龍。
穀龍仰麵倒在地上,斯魯正伸出舌頭,不停地舔著他的額頭。
斯魯脖子上掛著的小書包,也來回搖擺著,輕輕地拍打著穀龍的肩膀。
維斯布老爹抱起穀龍,看著穀龍緊閉著雙眼,知道特飄的一悶棒打得不輕。他歎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把穀龍放在斯魯的背上。
飛於甫押著特飄,朝巴木走去。
巴木瞪著眼珠,直盯住特飄。它已經認準了特飄。它不住地打著響鼻,使勁兒用蹄子刨蹬著泥土。
特飄躲閃著,害怕巴木突然飛起蹄子踢他。
“‘蠍子’,你看到了吧?你作惡多端,連馬都不饒你!”
飛於甫說著,解下馬鞍上的一條棕繩,一頭牢牢地拴住特飄的雙手,另一頭仍舊牢牢地拴在巴木的鞍上。
看看棕繩拴牢了,飛於甫回頭問道。
“維斯布老爹,鴉片藏得離這兒還遠嗎?”
維斯布老爹伸手朝前一指。
“不遠了,就在前麵那片羊蹄角樹林裏。穀龍這孩子,真是有心計,他把鴉片拴在樹上了!”
飛於甫牽住巴木的韁繩:“走吧,維斯布老爹,我們把鴉片取下來,再把芒臘捎上,先回檢查站去吧!這會兒,估計板章站長也該從西口返回來啦!”
維斯布老爹點點頭。
“板章站長他們雖然在西口撲空了,可這四個壞蛋還是落網羅!”
維斯布老爹牽著斯魯,在前麵帶路。
斯魯走得很小心,生怕把馱在背上的穀龍閃下來。
飛於甫拉著巴木,跟在後頭。
特飄的雙手被拴在馬鞍上的棕繩拖拉著,他不得不加快腳步,跟上巴木。
不多時,一行人走進羊蹄角樹林裏。
按照穀龍指點的,維斯布老爹很快找到了那棟大葉子樹。
飛於甫利落地攀上樹去,從繁枝密葉間取下裝滿鴉片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