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本鎮在從事繁忙的行政管理工作之餘,又致力於對著名回族作家張承誌的研究,並一口氣推出了共約10萬字的9篇係列論文,充分顯示了本鎮作為評論家紮實的理論功底和嚴謹的治學態度。
張承誌是中國新時期一位極具個性和影響力的作家,早在1987年,他的傳略已被聞名遐邇的權威機構英國劍橋大學國際傳記中心收人《世界作家名人錄》;在由上海作家協會、《文學報》等單位主辦的“百名評論家評選九十年代優秀作家作品”活動中,張承誌又當選為“十大優秀作家”之一。同時,張承誌又是一個備受爭議的作家。選擇張承誌作為研究對象,既需要理論上的勇氣和毅力,又需要廣博的知識積累和對作家作品的深刻理解和把握。本鎮自大學期間讀了張承誌的第一篇獲獎小說《騎手為什麼歌唱母親》開始,就一直關注和追蹤著張承誌。20世紀90年代初,本鎮決定對張承誌的小說創作進行全麵係統地研究,並著手廣泛搜集有關張承誌的評論和資料,後因職務的不斷變動,其主要時間和精力不得不轉移到行政管理工作上去。對張承誌的研究也就被迫暫時停頓下來。但他始終沒有放棄自己的研究計劃,而是繼續搜集和積累了大量資料,鑽研相關曆史、宗教、民族等方麵的知識。2000年,他申報的科研課題《張承誌小說論》被列為學校重點立項課題,從而加快了研究的步伐。令人感歎的是,本鎮是在繁忙的公務之餘,利用夜深人靜和節假日在書齋裏馳思和奮筆的,他的勤奮與執著,於此可見一斑。
9篇係列論文,對張承誌的創作曆程、創作成就、心靈軌跡、藝術風格等進行了全麵深人的論述和探討,文中既有對文本的微觀分析,又有宏觀上的審視與觀照,在眾多有關張承誌的研究論著和評論中,本鎮的研究不僅顯得係統而完整,而且頗多獨到之見。通讀這組論文,讓人漸次走進作家博大的藝術世界和心靈世界的同時,也讓人清晰地看到了一個真實的張承誌,看到了一個逐漸成長和成熟的極富個性和人格魅力的作家張承誌。
係列論文的獨到之處,首先是對張承誌小說價值和地位的判斷與認定。如長篇《金牧場》是作家創作道路上的一部具有分水嶺意義的重要作品,本鎮以專文對其進行了重點論述,並充分肯定了它在新時期文學史上的顯著地位。人們對《金牧場》爭議頗多,毀譽參半,作家對這部作品也罕見地自我否定並重新改寫。但本鎮不為各種評論和作家本人的態度所左右,堅持自己的判斷和觀點,認為這部作品盡管存在著某些不足和缺陷,但仍然是新時期文學高原上的一座雄奇雪峰。中篇《黑駿馬》《北方的河》《黃泥小屋》等曾在社會上產生過廣泛的影響,本鎮也以較大的篇幅作了專門的評析。而《錯開的花》發表時幾乎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但本鎮並沒有因此而忽略它,而是對其作了深人的闡述和積極的評價,並從“文化隔膜”的角度探究了它受冷落的原因。《海騷》是一部被人視為張承誌經過“大放血”後“江郎才盡”的作品,但作家對這部作品卻情有獨鍾,甚至對別人的批評予以不客氣的回擊和嘲弄,與對《金牧場》 自我否定的態度判若天壤。對此,本鎮在對這部作品進行實事求是的評價的同時,也透辟地分析了張承誌偏愛這部作品的背景和緣由,指出這部作品在張承誌創作中所具有的特殊意義。
其次是論述的深刻與透徹。如對張承誌小說創作題材的類型和創作走向的歸納與分析既新穎別致又簡潔明了:“我們曾經把張承誌的前期創作分為三大類:草原小說、人生小說、回族題材小說。這三大類題材的作品又在長篇《金牧場》中實現了大彙聚大總結,猶如三路兵馬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同時登上了一座雄奇而險峻的雪峰,從而實現了一次激動人心的壯美的大會師。 自《金牧場》之後,張承誌的創作題材分流為兩大走向:草原題材和民族宗教題材。前者至《黑山羊謠》成為尾音和餘韻,而《海騷》《錯開的花》和《西省暗殺考》所表現的民族宗教題材則成為主流,這一主流在《心靈史》中達到高潮。”(《詩體小說的嚐試與探索―張承誌小說論之六》)短短一段文字,即把張承誌的小說創作脈絡表述得如此清晰和生動,讓人看到了本鎮把握間題的深刻與精辟,也看到了其語言運用上的嫻熟與準確。
在這組係列論文中,對張承誌的文學觀、民族觀、宗教觀、曆史觀和最終阪依伊斯蘭教的心靈軌跡等也有較深人的揭示和闡述。
再次是係列論文結構上的係統性與獨特性。9篇論文,分則獨立成篇,合則渾然一體,真正構成了一個內容完整而又獨具特色的研究係列。第一篇《北方大陸:永恒的精神家園―張承誌小說論之一》是整個係列的總綱和緒論。本文從宏觀上概述了張承誌的三個創作階段、三塊文學大陸和三塊人生大陸,高屋建瓶,視野開闊,下筆從容而大氣。此後各篇分別就張承誌某個時期的創作或某部重要作品進行具體細致的剖析與闡述,觀點鮮明,重點突出,文風嚴謹,情理交融,顯示了本鎮作為一名評論家的理性思維能力和獨到的審美眼光。最後一篇總論張承誌的創作特色和藝術風格,旁征博引,歸納有據,收放自如,前後呼應,整個係列論文至此形成了一個“江河人海”式的完整結局。
四
環顧當代作家群體,簡而言之,在文化底蘊方麵,可以說今不如昔。新中國建立後成長起來的作家群體,比起在“五四”新文化運動中成長起來的作家群體,在知識結構和人文素質上相差了一大截。新中國作家並不缺少諸如趙樹理、楊沫、劉紹棠、高玉寶、胡萬春、曲波、浩然等生活型作家,就是缺少魯迅、郭沫若、茅盾、聞一多、錢鍾書乃至王蒙、餘秋雨等學者型作家。這也是為什麼今天的大多數作家一般都不能稱為文學家或思想家的緣故。反之,當今大學裏的許多文學教師或專門教寫作的教師是名副其實的學者,卻很少人能成為作家。也就是說,激情與理性、形象思維與抽象思維往往很難統一在一個人身上,這是很值得深思和探討的現象。本鎮能夠往學者兼作家的方向努力,且表現出了一種難得的執著,是值得肯定的,也是可喜的。
因本鎮如今已是一個副廳級的“官”,因此,我還想在這裏談一談從政與從文的看法。過去我曾認為為官與為文並不矛盾,並列舉了古今的一些例子。但冷靜想一想,卻發現為官與為文還是難以兩全其美的,兩者有思維方式的不同,也有行為方式的迥異:文人往往心高氣傲,獨立特行,做官則須循規蹈矩,小心謹慎。 自古以來,既能在官場上遊刃有餘、春風得意而又能成為大文豪的,鮮有其人(我指的是有職有權的官而非那些掛虛名的官),某些身居高位而又是大文豪的人,其文學成就大多是做官前或在官場上鬱鬱不得誌時取得的,如孔子、屈原、蘇軾、歐陽修、柳宗元、秦觀等,都曾被貶滴過或坐過冷板凳;像“天子呼來不上船”的李白、“不為五鬥米折腰”的陶淵明等,或不諳做官,或不願做官,於是隻能縱情山水、飲酒賦詩,或歸隱泉林、采菊東籬。司馬遷曾說過:“蓋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殯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抵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司馬遷也是遭宮刑後而作《史記》的。當代也不乏這樣的事例,如許多“右派”作家、“知青”作家等,都曾經曆過許多磨難。一生大起大落的王蒙,他最優秀的作品,都不是當文化部長時寫出來的。餘秋雨如果不辭去上海戲劇學院院長的職務,整天被瑣事所累,大概也不會以其獨創的“文化散文”享譽文壇。本鎮出身貧寒,來自社會底層,20歲以前吃過很多苦,經曆過許多世態炎涼,但他畢竟生逢盛世,20歲人大學後基本上是一路春風。但從文人成長的規律和特點來看,這種平坦的人生道路,對於其創作和研究來說不見得是好事。本鎮為官9年,能夠始終保持低調,保持心靈的寧靜與豁達,這是一種好現象。接觸過本鎮的人都有一種感覺,作為官員,他比一般官員多了一點儒雅與書卷氣;作為文人,他又比一般文人多了一點人情的練達與處事的沉著。“世事洞察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本鎮從政多年,必定目睹過官場的許多沉浮榮辱,感受過許多為官的酸甜苦辣。若能把這種人生的閱曆和感受作為一種生活積累,或許會成就出他的新的瑰麗篇章。但我同時也在想:若繼續在仕途上奔波勞頓,他還有時間和精力來從事創作和研究麼?從這一點來說,從政與從文,實在是難以兩全其美。
若幹年前,我在自己的一本專著《莫泊桑短篇小說研究》中,曾對“短篇之王”莫泊桑作過這樣的論述:“這是一個藝術家、一個天才的殘酷而真實的邏輯:一個藝術家隻有在書桌邊或畫室裏才是真正存在的人,他比常人更深刻地觸摸到存在的堅實的意義。”作為常人,應該說本鎮已觸摸到了人生存在的堅實的意義,但我更希望本鎮作為一個學者型作家在書桌邊成為真正存在的人!
寫於2001年12月
奇人 奇事 奇文
―黃誌鋼和他的作品漫評
白玫
當今中國文壇,動輒喜歡封賜那些小有名氣、小有作為的青年作家、藝術家以“奇才”、“怪傑”、“異士”之類的桂冠,然而細想起來也算不得什麼奇和怪,大約是見多不為奇、不見則為怪吧。所謂物以稀為貴,人也以少見為多怪。相比之下,當您翻看《中國攝影家大辭典》《中國當代青年作家名典》《廣西當代作家傳略》等辭書時,您就會與我一樣,深有同感:1959年3月出生於桂林漓江河畔的擁有中國作家、中國攝影家雙料桂冠的黃誌鋼,那才真正算得上是奇才和怪傑!
請看他的名片:
黃誌鋼―筆名:黃魂;字:祖脊;號:鬼靈子。職業:1.中國作家、攝影家、記者、編輯;2.中國風俗研究所民族醫學研究室客座研究員。這是常見的名片銜頭,其實他還有:桂林青年作家攝影家聯合會主席、桂林青年經濟工作協會理事長、(金色年華》雜誌社編輯兼駐桂林記者站站長、《攝影學報》編委會主任、《桂林公安報》特約副總編等等。據我所知,他早在20世紀70年代到農村插隊當知青的四年中,還擁有“黃老邪”、“幽穀藥師”等足令人聞之色變、毛骨驚然的外號。他的字、號、別稱、職務、渾名可謂五花八門,但林林總總歸結起來,無非有那麼一些特長,即寫作、攝影、醫學、武術等。有時連我也糊塗了,這位集鬼、邪、神、怪、魂、靈於一體的老兄,到底是人還是鬼?然而,他確確實實是從相思湖畔走出的奇才。
曲折的生衡虧曲折的路奇特的岌全工萬奇特的書
生長於桂林漓江河畔的黃誌鋼,在35年的生涯中,擁有山水甲天下的美好故鄉,卻並非擁有完美的生活道路。他生逢“齊躍進”年代,卻迎來“三年困難時期”;他長在紅旗下,啟蒙讀書恰逢“十年文革”,隨後又是上山下鄉、修補地球。更不幸的是,年僅10歲的他,就跟著父母來到大山溝裏的“五·七”幹校陪同改造。那年代荒唐的事太多,比如他父母的下放,罪名是“臭老九”,可兩位老人連正規的初中畢業文憑都沒有,隻不過當時在全單位中文化程度最高而已,“臭老九”的名額下來,總得有人去擔待呀,於是他們便被“光榮”地送進“五·七”幹校。下放“五·七”幹校的“牛鬼蛇神”們,多屬社會各界的精英,能人異士比比皆是。生活在這群“牛鬼蛇神”之中的黃誌鋼,幼小的心靈耳濡目染,積累了諸多的人生知識和了解人間世態炎涼,為後來的文學創作奠定了紮實的基礎。
後來初中畢業上山下鄉,黃兄更是經曆了與眾不同的生活。他插隊那個地方,也就是陸定“同誌名作《老山界》中提到的五嶺之一的越城嶺,當地名叫老山界山區。那個地方有兩個出名處,一個是紅軍長征途經之地;另一個就是老、少、邊、山、窮,窮得最出名的地方。怎麼個窮法?一個生產隊一年到頭,每個一等強勞力僅分得30斤穀子,每天勞動工分值一分五厘!也就是說,一個壯漢子、強勞力幹一天活僅得一分五厘報酬,還不夠買一盒火柴,當時一盒火柴還賣到兩分錢!這叫人怎麼活?
貧窮、落後、愚昧,這壓在當代中國農民頭上的新三座大山,可把整整一代人,一代年輕有為的知青害苦了。那時的黃兄,真正體味出毛澤東“窮則思變”的思想含義。他在農村插隊四年多,擔任了生產隊農科隊長和赤腳醫生,以及公社團委常委兼大隊團支書等職務。他帶頭組織知青、發動青年團員向新三座大山發起挑戰。他們學科技、學文化,以充實頭腦;學政治、學理論,以解放思想。農村生活的艱辛,使他們少了一份浪漫色彩,多了一些求實思想。他們在社會最底層掙紮,首先想的是盡快解決溫飽問題。黃兄利用職務之便,推進農科技術改造,促使荒山變良田、低產變豐產,極左分子不但不敢扣他“惟生產力論”黑帽,而且還得捧他為“知青榜樣”。山區文化落後, 自然迷信盛行,他就運用科學文化知識去同那些巫婆、道公作鬥爭,甚至以邪製邪、以毒攻毒,嚇得那些巫婆、道公魂飛魄散,見到他像見到鬼魅一般,退避三舍,背後卻大罵他“該死的黃老邪”。可偏偏“該死”的死不了。
他插隊的生產隊,有位姓唐的富農分子的兒子,因開玩笑稱隊裏一黨支委為“先生”,竟險些惹出牢獄之災。大隊黨支部連夜召開緊急會議,討論階級鬥爭新動向,決定將唐某綁赴公社治罪,罪名是“攻擊共產黨,把黨支委叫先生,而先生是資產階級的專用名詞!”黃兄得知,挺身而出,仗義執言,極力為唐某開脫罪責,解釋“先生”含意。後來上級來了工作組調查,在黃兄據理力爭之下,終於對唐某批評教訓一番了事。然而10年風水輪流轉,如今這位唐某成了副鄉長兼本村村長。這類奇特的經曆給了黃兄日後創作積累了奇特的素材。
他插隊的地方,也有幾位民間老秀才很會講民間故事、笑話,也很善於作民間詩、詞、曲、賦、對聯。他平時無事就很喜歡與他們交往、攀談,甚至相互作對戲謔對方。比如對方送他一句上聯“滿堂生無底(牛)”,他也澎靈地回敬對方一句下聯“全家午出頭(牛)”。有一次生產隊長的父親過50歲生日,領隊的老庚下山喝生日酒,送了一個大紅封包,裏麵包的不是錢,而是一塊糞土,還堂堂正正寫上一副對子:“錢財如糞土,仁義值千金!”氣得這隊長父親要吐血。黃兄卻安慰他一番後授一副回對妙聯。不久這老庚生日,隊長父親回贈一對聯加紅包,紅包中包一根鵝毛,對聯寫道:“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用黃兄的話講:我插隊當了幾年知青,別的沒學到,就是學會了不少民間文學,用句俗語說就是叫化子唱山歌―窮歡樂!
他在大學讀書時於地方刊物上發表的第一篇小說《偏偏遇著偏偏》,就取材於過去與農村中的道公、巫婆作鬥爭的故事。1988年他創作的中篇紀實小說《青春作證》,榮獲當年中外文化書院主辦的文學征文一等獎,由當時的中宣部副部長、國家文化部代部長賀敬之同誌親手頒獎,曾反響很大。作品就取材於他在老山界插隊當知青的一段悲壯的往事。
1982年大學畢業後,先回當年插隊的山區當農村基層幹部,後調縣委、地委機關,現在自治區團委機關刊物當編輯、記者。這十餘年間,他幹過鄉村農活,當過縣裏的新聞幹事、地委的宜傳幹事;他參與主辦過《攝影學報》《漓江日報》《桂林公安報》;他當過報社的經營部主任、采通部主任和駐桂林的報刊記者站長、辦事處主任;他還在桂林出任過青年作家攝影家聯合會主席、青年經濟工作者協會理事長等職。業餘時間裏,他還被聘為主治醫師、中醫研究員、武術氣功教練、保衛幹部等。用他的話講,習文練武,經商辦廠,是工、農、商、學、兵都曾涉足過。
正因他擁有太多的坎坷人生,經曆過諸多的悲歡離合,故而寫出的作品扣人心弦、催人淚下、不同凡響,擁有眾多的讀者群。他的作品以紀實文學為主,以新、奇、獨、趣、怪為特色。僅紀實文學就有披露偷盜賊們荒唐內幕的《神偷妙手野史篇》;有揭露桂北黃金三角區開采過程中警匪合謀劫金的《桂北金三角傳奇》;有桂林地區計劃生育工作大透視的《舉步艱難的使命》(又名《超生遊擊隊大曝光》);有揭示柳州香煙黑市內幕的《龍城:尼古丁集散地掃黑紀實》;有長沙地下書市的黑交易曝光的《黃泥街大掃黃紀實》;還有走訪千裏邊防線及潛人越南采訪實錄《跨國界行動―1991:中越關係大解凍紀實》,以及《建國特大軍火案》《紅太陽重升之謎》《飛簷走壁者》《中國神秘文化大透視》等等。除了文學,他還著述醫學、武術,諸如《神醫奇功秘方錄》《養生長壽仙丹譜》《克敵製勝絕技集》等等。最近他又在創作另一部新作《走向21世紀的中國青年大趨勢》等。真是無奇不有。
褒貶人生走喜劇喜笑怒罵告文章
撇開黃誌鋼的醫學、武術著作不論,這裏專就他的文學作品簡要談一談。他的作品以紀實文學、報告文學為主,以小說、散文為輔。就思想與藝術而論,他的紀實文學和報告文學以其新、奇、獨、趣、怪的藝術風格獨步廣西文壇。
1983年,他的第一篇紀實小說《飛簷走壁者》在省級刊物發表,也是第一篇獲獎作品。他的第一部中篇紀實小說《青春作證》成為他的第一部獲獎中篇,認真讀起來,雖頗具特色,但還算不得上乘佳作,用句俗話講就是還嫩了點。他的真正開始走向成熟的作品,要算1989年初在《中國法製報》《金色年華》《漓江日報》刊載的《神偷妙手野史篇》,該篇取材於發生在桂林地區的真實事件,向讀者報告了一群華夏大地的賊們召開神州賊代會的荒唐故事, 自始至終令讀者忍俊不禁、捧腹大笑,然而笑過之後發人深思。從賊代會頭頭腦腦們的爭權奪利、伸手要官到因內江而全軍覆沒,賊首賊兵們無一漏網,最後在審訊室內,賊首供招所有的內幕,賊兵大歎“官僚主義真是害死人呐”!令公安人員哭笑不得。他的另一部中篇《黃泥街大掃黃紀實》,曾全文刊於《紅豆》雜誌和吉林省《新文化報》上,後又為多家報刊爭相轉載。為寫好該文,他先是三進三出長沙黃泥街書市,1992年又進黃泥街蹲了大半年,掌握了這個中國最大的民間書市的第一手內幕材料,全篇詳盡披露了民間書市、地下書販發一部書成為百萬富翁的內情,把巧取豪奪、坑蒙拐騙的黑市書販的醜惡嘴臉揭露得淋漓盡致,可謂把中國的不法書販行為寫絕了!為了寫好《龍城:尼古丁集散地掃黑紀實》,他曾冒險闖入柳州穀埠街這聞名全國的民間煙市和賓陽出名的假煙生產基地探秘,與黑道煙販討價還價,刺探“敵”情,以及追蹤那些以軍車、警車、郵政車走私香煙的不法煙販,偵悉其內幕。該文在《廣西廣播電視報》刊發後,不僅引起廣大讀者的重視,有關主管部門的領導也認真參閱、研究對策,並對他和他的這篇報告文學給予很高的評價。
《舉步艱難的使命》(又名《超生遊擊隊大曝光》),是他的拔尖之作。該文描寫1989年桂林地區發生的一句氣話誘發的“桂北計劃生育數萬人大逃亡”事件,從事件中引發出計劃生育工作之艱難、誤區以及民族心態、時代悲歌,讀後讓人感慨萬分。該文既大膽揭露鄉民中那些12歲成媳婦、13歲當媽媽,鑽計生空子娶10個老婆、生10個子女而逍遙法外的當代莫老爺(令《劉三姐》中的莫老爺望塵莫及)、村民“防賊防盜幹部”、超生戶對抗計生工作隊的暴力事件等醜聞,又嚴肅批評少數基層幹部對待超生婦女的粗暴行為。作品既有正麵謳歌,又有對陰暗麵的抨擊,全方位地透視了中國計劃生育工作的點麵現狀,真正起到“化驗一滴血,可知全身血”的作用。閱讀該文,時而令您開懷大笑、笑破肚皮;時而又使您憤怒萬分、拍案而起;時而還叫您長籲短歎、優心忡忡、思慮重重。難怪在1991年歲末《紅豆)雜誌召開的全區報告文學作品討論會上,一位來自北京大學的文學博士生在會上發言說:“給我印象最深,也寫得最好的報告文學作品就是這《舉步艱難的使命》了,其思想的深刻、手法的大膽、藝術的成就,遠遠超過至今為止全國刊發的任何一篇反映計劃生育工作的報告文學(包括獲全國報告文學大獎的計生作易)!”
他的另一部中篇紀實文學作品(跨國界行動―1991:中越關係大解凍紀實》,1992年先後於《金色年華》雜誌、《湖南文化徑》的頭版頭條位置隆重推出。作品一刊出即引起行家與讀者注目,隨後又是多家報刊予以轉載,幾家雜誌收人作品選集出版。廣西社科聯的有關領導與專家曾經說:“這是一部中越邊貿的指南書。”許多商家、廠家的領導看了,帶著該文到廣西邊境探行情。這部作品從中、越最高領導層的內幕寫起,一直寫到雙方邊民從地下踏雷跨國秘密交易,到官方宣布邊貿合法的過程,以及中、越關係恢複正常化後,法卡山等邊關衛士的“失落”,血染南疆風采的英雄、烈士的被“遺忘”和廣西邊關山中那成千上萬的荒涼墳壟,引發了讀者萬千感慨。他為寫好該文,曾踏雷跨國秘密采訪,冒死曆險收集素材。可以說, 目前還沒有哪一部描寫中、越邊關戰爭與和平,商場與戰場的報告文學,寫得比這篇更扣人心弦、引人人勝。其思想意境與藝術水準,都可以說達到了
國內一流水平!
1992年湘、黔、桂三省(區)青年文藝首屆評獎活動,《跨國界行動》被評為最佳紀實文學作品,《舉步艱難的使命》被評為最佳報告文學作品,一舉奪走兩頂桂冠。
別弓卜生冠廳沒有辦飛格就是聲禮格
也許是他多年當記者的緣故,也許是他30多年奇異的生活,使他特別偏愛紀實文學、報告文學。那作品中新奇的思想、獨特的故事,本身就頗富文學色彩,無須刻意雕飾,如實寫來就夠動人心弦的,且決不與別人作品雷同。從思想內容而言,他的作品突出主旋律,時代性強,且充滿對國家、對民族的責任感與使命感,具有很濃的憂患意識和優國優民情懷。
他自稱他的作品沒有藝術風格。粗看之下,的確沒什麼格式,不講究章法,細想之後,我認為這正是他的風格,不落俗套、 自成一體。準確地講,他的報告文學、紀實文學多屬卡片式的結構,通篇沒有貫穿全文的故事、人物,沒有傳統的開端、發展、高潮、結局之章法。文中每一段落幾乎都是一個事件,一個主題,然而通篇貫穿一個思想、一個內容方向,采用卡片資料式的結構把它們組合成一套“組合家具”,使讀者讀來並無散亂之感,相反還有一種風格多樣化的整體感。
如果要說風格,我想黃兄的作品風格可歸納為五個字―新、奇、獨、趣、怪。這也與他的為人處世相一致,性格決定風格。他的風格也可以說是絕對地與眾不同。
我相信,也祝願,我們相思湖畔校園裏這朵藝術奇葩,在未來的文學創作中推出更新奇、更優秀的作品來,在中國文學界的百花園裏占有一席領地!
寫於1993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