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解讀千古之謎:文明興衰啟示錄(二)(3 / 3)

而隨著科技的發展,研製的戰爭武器對環境的破壞性將會更為巨大。1961年10月30日,蘇聯在新地島進行了一次最大規模的氫彈試驗。當時,圖-95戰略轟炸機在35公裏高空投下了重達26噸的“大伊萬”氫彈(本來設計為1億噸當量,因為1億噸傷害半徑達到1000公裏,所以臨時調小了一半。他們還研製了當量為10億噸的氫彈,如果這樣的氫彈引爆,那麼激起的海浪都將高達1公裏),氫彈在35公裏空中引爆。通紅的蘑菇雲高達70公裏!!!而最低的人造衛星也就100多公裏。蘇軍設在北極地區的防空雷達被燒壞,無法探測空中目標。各級指揮所的無線電通訊中斷,在一個多小時內無法與部隊進行聯絡。美軍設在阿拉斯加州的預警雷達和4000公裏範圍內的高頻通信也全部失靈,時間長達20小時。這樣的氫彈爆炸,700公裏半徑內的城市都將不可幸免。現在,世界上有核國家擁有的原子彈,足可把地球毀滅10次。正是因為有了這次核試驗,使美國蘇聯意識到核試驗對環境的嚴重影響而簽署了一係列協議,而世界各國都已經認識到,發生核戰爭將造成生態係統難以恢複的環境破壞,聯合國在上世紀80年代,就簽署了《全麵禁止使用核武器公約》。

以上隨手拈來的幾個現代戰爭與武器的例子,說明使用熱兵器的現代戰爭對環境的巨大破壞性。而且,現代戰爭的代價,不僅是分攤到戰爭所在地的人民身上,其對生態環境的破壞也好,還是給世界帶來的其他破壞和影響,最終會分攤到每一個地球人身上。正因為人們認識到,戰爭能毀滅人類自身,人類不得不理性對待戰爭。在科學界,人們首先掀起了反對將科學技術亂用於戰爭的和平運動。後來興起的生態環境觀主導戰爭時代觀念開始影響人類對待戰爭的態度,各國在陸續談判簽訂各種條約來保護環境,特別是防止環境戰的發生和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對環境的破壞。為了保護地球這個全人類共同的家園,“反對戰爭”已經成為全人類共同的聲音,製止戰爭也成為世界各國共同的責任。

2《聖杯與劍》提供的文明模式

對於古文明消亡的原因,盡管許多人認為是人類的嗜戰而導致的,唯獨《聖杯與劍》的作者艾斯勒卻不這樣認為。

艾斯勒認為,人類社會最早由高舉生命聖杯的女神統治,這是一個帶有女性溫柔的合作型社會,聖杯與劍和諧相處。她以最為著名的“克裏特文明”為例,指出我們從可靠的史實得知:在克裏特,城市都沒有防禦工事,海邊別墅也沒有設防,島上各個城邦之間也沒有任何互相征戰和進行侵略戰爭的跡象,這與當時在其他地區已是司空見慣的築有城牆的城市和不斷進行戰爭的情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使我們深信,我們對於人類能夠和平共處的希望並不是如有些經常說的那樣是一種“烏托邦的幻想”。而且在克裏特的神話形象中——作為宇宙母親的女神、人類、動物、植物、水和作為女神在大地上的體現的天空——我們發現了對我們和自然的同一性的重視,即一個今天同樣重新提出的以保持生態平衡為先決條件的主題。

此前,艾斯勒發出了一係列提問:“我們為什麼要互相殘殺和迫害呢?我們的世界為什麼到處都是男人對男人以及對婦女的臭名昭著的殘忍行為呢?人類怎麼能對他們自己的同類如此野蠻殘酷呢?什麼東西使我們頑固地傾向殘忍而不是友善,傾向戰爭而不是和平,傾向破壞而不是建設呢?”

依照艾斯勒的觀點,人類最早的文明是和平的產物——至少沒有人類的自相殘殺,沒有民族之間的爭鬥廝殺,因為那是由女性統治的文明。隻是當手持寶劍的男性統治了社會後,社會的寧靜被打亂了,因為男性的好戰,把劍的力量理想化,使得戰爭成了社會物質的最大消費活動,戰爭成了展示男性力量的最好場所。也就是說,艾斯勒把女性統治向男性統治的轉化當做社會由和平向戰爭轉化的根本原因。

在《聖杯與劍》這本書裏,艾斯勒令人信服地證明,從公元前5000年到公元前3000年,嗜血尚武的遊牧民族克甘人多次大規模的入侵徹底破壞了歐洲母係社會田園詩般的生活,整個社會係統跌入混沌狀態。在黑暗當中產生出的新秩序是克甘人帶來的父係社會製度。男神代替了女神,劍代替了聖杯,男性等級統治代替了女性和男性的夥伴關係,整個社會完成了一次文化轉型。這以後,作為社會係統狀態的動態變化的兩種因子,夥伴關係的社會模式同占據主導地位的統治關係的社會模式仍有此消彼長的鬥爭,但終究不可能取代後者。

但是,在艾斯勒看來,聖杯和劍的轉化是一種自然進化進程中的自然選擇,不同地區的人選擇了不同的社會模式,當不同的社會模式有機會發生交叉時,就會造成相互影響、發生糾紛、發生戰爭。如果沒有不同社會模式的交叉,讓高舉聖杯的女性統治下去,世界也許永遠是一個安謐的伊甸園。由此,艾斯勒把和平的希望寄予世界上男女的有效合作,認為隻要擺脫幾千年以來形成的崇尚男性統治的枷鎖,實現男女關係的有效合作,社會就會選擇象征維護和增進生命的聖杯,而不是致命的劍。

艾斯勒認為,目前男性統治關係的社會模式正在臨近它的終結,所謂世界性難題,如軍備競賽,戰爭威脅,人口爆炸,資源短缺,環境汙染等都同這種不合理的社會模式有深刻的內在聯係。因為這種模式崇尚劍的力量,依靠暴力和戰爭機器來維持,把女人當做生育機器,並對大自然進行貪婪的掠奪和不加節製的破壞,所以這些全球問題的解決有待於男性統治關係社會模式的消亡。當世界係統進入再也無法逆轉回來的突變分叉點之後,它將麵臨多條進化軌線的選擇。其最佳選擇不是建立全球的極權等級統治,而是向史前女性夥伴關係社會模式的複歸;但決不是重建母係社會或女性壓迫男性的那種新女權,而是建立新型的男女平權的夥伴關係社會。社會的結構和意識形態相應地都會發生重大的轉變,這就是全人類一次新的文化轉型。以上內容參見:[美]理安·艾斯勒著:《聖杯與劍》,程誌民譯,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1995年版。

對於這本被認為是“自達爾文《物種起源》以來最重要的一本書”,確有許多令人耳目一新的觀點,她把社會模式分為“統治者”的模式和“夥伴關係”的模式。通過大量的考古研究成果,從而得出結論:數千年來,我們的文明賴以建立起來的一切基本技術在沒有男性統治、暴力和等級製度的社會中得到了發展,即最早的文明是在夥伴關係模式中發展的。並且她認為,“美好的未來深深紮根於我們過去實際上發生的一直縈繞在我們心中的戲劇性事件之中。”

應該感謝艾斯勒女士,為我們創建未來生態文明提供了一個可資參考的模式——不僅在男性與女性之間建立夥伴關係,而且應該在所有人之間建立夥伴關係。真有那麼一天,那所有國家都可以取消軍備,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了。

3怎樣取下懸在文明頭頂的雙刃劍

曆史無法重演,進化了的社會不可能再退到母係氏族。人類學家們考察現存的一些原始部落,其中也有處於母係氏族階段的,那裏也確實蕩漾著一種祥和之氣,但卻是最封閉落後的地域。已經走向開放的現代人不會願意讓社會重新處於這種貧困、封閉的境地。而且,在真正崇尚民主的社會文明裏,在地球已變成一個村莊的社會裏,女性領導或男性領導在許多國家並不是一個重要的問題。因此,類似母係社會的和平,隻能成為人類驕傲的回憶。

同時,也應該指出,最早以聖杯為標誌的夥伴關係模式並不一定是最完美的,因為,根據對原始文明的考究,幾乎所有文明都是從母係社會發軔的。如果那種合作模式已經最完美,人類似乎沒有必要砸爛本來就很完美的東西,而撿回一些破爛貨。或者說,如果人類本性就向往和平,不可能放棄和平而選擇戰爭,也就不會出現聖杯向劍的轉化。

因此,在沒有找到更確鑿的史料證實聖杯與劍的轉化僅僅因為模式的交叉之前,筆者還是讚同一些經典作家的看法:戰爭是對物質的重新分配。聖杯與劍的轉化,根本原因是社會物質分配結構發生了變化,即社會生產力發展使社會物質有了剩餘,而剩餘物質又被一些人占據而產生貧富差距後,於是人類之間開始燒起了戰火。可以說,貧富差距始終是世界上各個民族各個朝代引發戰爭的重要原因之一。中國封建社會曆朝的農民起義,幾乎都是打著“均貧富,等貴賤”的旗號。

考察曆史,我們還會發現:許多時候,因為受自然條件的製約,一些民族的生存受到威脅,於是把戰火燒到別個民族的家門,希望從別個民族那裏獲得新的發展環境與發展資源。戰爭實際也是貧富差距帶來的矛盾所導致的一種極端的形式,即發生衝突的兩個民族在對自然資源的占有上有明顯的差距,從而導致有差距的民族希望通過戰爭獲得對方好的自然資源。例如,一些資料表明,在漢唐時期,北方民族對漢唐邊境屢屢侵犯的原因之一,就是那些以遊牧為生的民族因為環境氣候的變化使放牧的草地銳減,迫使他們尋找新的安身立命之處,也就有了對當時邊境的入侵。

人類進入物質文明後,生產力極大發展,物質的創造取得輝煌成績。但是,隨著社會物質的極大豐富,社會貧富的懸殊也越來越大,不僅表現在社會個體方麵,而且表現在國家與國家方麵。特別是最先掌握先進科技的國家,除了對那些經濟落後的國家進行直接的經濟掠奪外,而且對全人類共享的資源優先開發,這一切使他們成了世界的超級大國,而其他一些發展中國家卻麵臨饑餓、動蕩和危險。據聯合國的統計資料,占世界人口15%的發達國家占有世界總收入的70%,而占世界人口77%的發展中國家隻占有世界總收入的20%。而且,國與國之間的貧富懸殊越來越大,最不發達國家總數有增無減。世界最發達國家的人均國民生產總值同落後國家的人均國民生產總值相比已超過200倍。——工業文明社會裏的上帝,仍然是個嫌貧愛富的上帝,總是讓窮的更窮,富的更富。這種貧富懸殊拉大的趨勢裏,隱藏著一觸即發的戰爭火種。也許,因為飽受兩次世界大戰之苦的人類普遍厭惡、譴責戰爭,類似第一、二次世界大戰那樣規模的戰爭不會發生,但局部戰爭,或者戰爭轉化成的恐怖活動,卻時時挑戰著人類文明。

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是不是恢複到女性社會或男女共同統治的社會,就可以像中國神話裏的觀音菩薩一樣,把楊柳枝輕輕一揚,甘霖就均勻地灑滿了人間?如果真有這個想法,那就太天真了。要改變社會的敵對情緒,重要的是改變社會物質的分配製度。可以說,誰能保證每個國家、每個民族、每個個體能公平地享用世界物質,誰就是真正的和平使者,誰就能是“聖杯”的真正持有者。

聖杯向劍的轉換,是造成世界大大小小文明凋敝的最直接的原因。但是聖杯與劍的轉換過程中,所進行的一次又一次的物質再分配,一定程度推動了新文明的新生。正如前麵所表達的矛盾的觀點——戰爭是文明的破壞者,也是文明的“催生婆”。當然,現代世界已經認識到戰爭這種物質再分配的方式對人性的扼殺,正在嚐試采用一種和平的方式來進行比較公平的分配,實現劍向聖杯的轉換,而聯合國組織正逐步成為這種公平分配的調停者,奧林匹克則為人類的競爭本能提供了一個最佳的宣泄場所。

也許,在生態環境相對良好的情況下,或者說其所居住的環境能夠為當地居民提供相對優裕的生產生活資源時,除了戰爭狂人之外,其他任何正常國家與正常人是不會主動想到把戰火燒到其他國家疆域的。在世界利益格局變得相對明確之後,尤其是人類文明發展到一個高級層次之後,會有越來越多的國家刀劍入庫、捧起聖杯。那麼,人類的競爭本性怎麼顯示呢?那就是在奧林匹克的競技場,用一種和平的方式較量吧!

看!奧組委的主席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聖杯”,誰有本領就去抱一尊回家吧!誰也不會眼紅,隻有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