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在互相欺騙的情況下完成社會交流的。八卦,流言。人類一直都在努力的宣傳,和辨別這兩種類型的話語。讓自己的價值變高,或者讓別人的價值變低。總而言之,要讓自己看起來比別人好。人類一直都在做這種流程的事情。欺騙著自己,也在欺騙著別人。並且沉浸其中。
這並沒有什麼錯,這是基因的選擇。這種流程可以讓自己更好的活下去。所以基因,或者說自然,選擇了它。然後,這套基因就像是病毒一般以一種烈火燎燃的速度迅速的在人類中傳播著。並以此紮根。
於是人類都學會了欺騙自己,同時欺騙別人。
在欺騙當中成長,在欺騙當中死亡。
“……是瞳哥讓我別告訴你的。”
在我的逼問當中,結衣闡述了所有的情況。然後像是解釋著什麼似的,她結結巴巴的說完了最後一句話。然後像是逃跑似的溜出了這個房間。留著我一個人默默的反芻著結衣的話語。
失望,失落,憤怒,自哀自怨和嫉妒。
對於瞳對我的態度,我感到很失望。隱瞞那段往事,我感到很失落。對於瞳,我感到很憤怒。同時我也很嫉妒那個叫雅籟的。
為什麼她跟瞳隻是相處了一年的時光,瞳就如此的依賴她?那個家夥肆無忌憚的對著瞳憑借著興趣,對著他施展著各種各樣的惡作劇。還讓他服用下了毒品。為什麼瞳跟她的關係還是如此的好呢?
……我無法理解。
從中午,到了瞳回來,我們之間合奏了一場即興音樂(我有時用來發泄情緒的手段),直到精疲力竭,吃完了晚飯。直到我和瞳看完了第四集的《maschera》的時候,我依舊無法理解。同時也很憤怒,很失望。
第四集《maschera》很快就播放完畢了。而片尾曲奏起,到屏幕保護程序的啟動。隻有著短短的十分鍾的時間。在平時的時候我早已不耐煩了。可是現在我卻漠然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maschera》的劇情我也沒有看進去。這一切隻不過一種慣性使然罷了。就像是敲打鍵盤的時候,我們不會去看鍵盤上的字母。關掉網址的時候,我們也不會去尋找關閉網頁的X在哪裏一般。
在這種慣性的使然之下,我打開了筆記本,點開了《maschera》的播放鍵。然後就這麼看著。僅此而已。
說白了,這隻不過是一種借口。或者說是等待瞳向我解釋的一種消磨時間的方法。雖然我沒有看,但視網膜總會將光線傳遞進我的腦海裏。雖是如此,但並不無聊。因為我根本感覺不到無聊這種情緒。我的腦子裏已經被錯綜複雜的各種線索以及思路所占據了。對於無聊是一種什麼樣的概念,我都無從想象。
毫無疑問的,結衣告訴了瞳,我知道了他的過往。也知道了雅籟的事情。於是他過來了。雖然我並沒有發現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但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挨著我的肩膀陪著我坐在了木質地板上,陪著我看著《maschera》了。哪怕他其實並不怎麼喜歡這部動漫。
我的頭支著我的膝蓋,目不轉睛的筆記本的屏幕。而瞳則盤腿而坐,也是如此看著屏幕。
我沒有開燈。窗簾在下午的時候因為太陽很足,所以我將他拉了起來。到現在我也沒將它拉開。月光和周圍的路燈的光線根本透不進這極能吸收光線的黑色窗簾。周圍除了被屏幕所煥發的熒光照射的地方外,都是漆黑一片。完全找不到光線的蹤跡。
屏幕一黑,周圍,我們的身邊,我們。都絲毫看不見了。伸手不見五指。就跟以前一樣。在那片樹林裏,我們等待著日出的來臨。我們在期待著那個時候的情景。期待著日出。期待著太陽的光線將我們籠罩在一起,驅趕走黑暗。
那些隱含著毒素的情緒,像是被遠未可見的太陽所嚇住了似的。將自己隱藏了起來。【本我】開始消退,將位置暫時讓給了【自我】。於是我得以思考此時的場景。
在一段相當漫長的時間裏,我和瞳都沒有開口說話。靜靜的思考著,開場白該說什麼。靜靜的體會著,許久未能體驗到的場景,和心情。
在這片黑暗當中,就像以前一樣,即使我們看不到各自的模樣,也依舊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我跟他,都有著不同的缺陷。就像是生產線上機器失誤而生產出來的殘缺品一般的存在。我們彼此像是受傷的野獸一般,舔舐著各自的傷口。飽含著同情意味的視線各自的對視著。我們在這一刻,彼此之間是能感受到各自的所思所想的。但我依舊不能揣測他的想法。就像是透過一層被水蒸氣所染上的,朦朦朧朧的,毛玻璃一般存在的事物,互相的對視著。我們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卻不能輕易的看清對方。
啊啊……我跟他可真是一對麻煩的存在啊。
我不禁輕輕的微笑著。
,舉報後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麵。如果20分鍾內沒解決請發給我們。謝謝書迷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