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在弘曆廂閣門口,我舉起手正要叩門,猶豫片刻之後卻又將手放下。同樣的動作來來回回好多次,始終舉棋不定。
“奴才小冬子叩見鄢落格格,格格吉祥。”
正當我準備離去,卻撞見握著一隻玉瓶走來的小冬子。小冬子見是我,連忙福身打了千。
“免禮罷。”對於古人的繁文縟節我畢竟還不是太過習慣,我稍愣了片刻,才淡淡笑道。
“謝格格。”小冬子走近幾步,正要推門,忽又想起了什麼,轉向我說,“格格來此可是要見我家主子?”
“我……”我支吾了半晌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說不是吧,可事實並非如此,說是吧,若是讓別人知道我來是給弘曆送“兩袖清風”的,麵子上又掛不住。
“你拿著的是什麼?”我留意到小冬子手上的玉瓶子,連忙岔開了話題。
“回格格的話,這是剛從藥膳房取來的化淤散。”
“化淤散?”我想到了前些日子受傷時,弘曆給我的罐鈸鈸,不禁神傷。
小冬子麵露擔憂地說道:“不知怎麼回事兒,前日主子回來時,腳竟淤青得厲害,因為自備的化淤散前些時日主子吩咐奴才都給格格送了去,現今兒隻好去藥膳取了別個兒來。”
聽完,我指尖一瑟。那日雖說我踩著了弘曆,但畢竟顧忌到他以後的身份,不敢踩重,怎麼還會淤青呢?
弘曆一定狠死我了,倘若現在進去,豈不自尋死路?
“格格,您不進去嗎?”小冬子站在門框邊,見我遲遲沒有動靜,便開口問道。
“我不……”話還沒有完整,隻聽得門“吱呀”一聲,從裏麵打開,我驚愕於站在門前仍然神態自若的弘曆,連忙將手中的衣服藏在身後,心想此刻是逃不掉了。
“你來做什麼?”弘曆瞥一眼站在門口萬分尷尬的我,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就轉身身踱回屋內,坐於牘前捧起一本文獻細細看閱,不再睬我。
事到如今,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消了弘曆的氣再說。
小冬子行了禮將化淤散置在桌上,便識趣地離開了。偌大的屋中,惟徒留我和弘曆。
我局促不安地捏著手中的“兩袖清風”,呼吸也變得沉重。許久,弘曆都沒有回過頭瞧我,緊張便也慢慢緩解了。但一個人呆在一邊這種閑暇的時光畢竟難熬,幹站著也要找些事來消遣無聊的浪費。
於是,我仔細打量起屋子來。屋子以書為牆,書架約莫有二米來高。其餘擺設和我屋中也有幾成相似,隻是各種玩物花瓶顯得更加珍貴,在現代是根本見不著的。
“既然來了,為何又不言語?”弘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我身邊,麵無表情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