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雙橋微微一笑道:“大人,果然明察秋毫。一個小小手帕都引起了你的注意。似乎對下官所言有所保留。”
文怡微微一笑道:“話說得不錯,這是現場留下的唯一證物,我倒是想看看。”
周雙橋哈哈一笑道:“大人果然是斷案高手,恰巧在下將它留了下來,在卑職身上。”說罷從懷裏掏出手帕。
文怡接過手帕,果然是一塊上好絲織手帕,如此好的絲織品一定是侯爵大富貴之家才有的。手帕中央繡著一隻白狐,神態逼真。
文怡細細查看之後,突然問道:“那位殺手為何要放走你?”
周雙橋走至案幾旁伸手拿起案上的茶杯一飲而盡,擦著嘴巴道:“這個問題,卑職不止一次自問,起初總是想不明白,總是覺得冥冥之中注定,要不就是卑職與他們有仇。可卑職左思右想自入世以來,未曾與人結下深仇大恨。因此卑職一隻納悶至今,還望大人明示。”
“他們或許與你無仇,但是想將謀害韃靼使團之罪嫁禍到你身上而真正的陰謀策劃者便消失於無形。”
周雙橋頓時茅塞頓開一般提葫蘆灌頂,他驚喜地說道:“對呀,這樣他們便可免責了,朝中所有的焦點都聚集在卑職身上,於是朝廷下來海捕文書緝拿卑職,卑職隻有四處躲藏,本想等到風聲過後,在上表向朝廷說明當時情況,可卑職背後總覺得有雙無形之眼,注視著卑職一舉一動,卑職到哪裏,殺手、朝廷的官兵、快捕便到哪裏,卑職身經百戰,傷痕累累,無奈之下才來見大人的。”
說道這裏他歎氣道:“好歹毒的計策呀。要不是大人指點,卑職隻怕要背一輩子黑鍋了。”
“隻怕不是你要來見我的吧。”
周雙橋一驚問道:“大人此言何意?卑職千裏迢迢來見大人,難道還有假?”
“你來見我沒錯,可是他們引著你來見我的,我說的沒錯吧?”
周雙橋笑道:“大人果然一眼能洞察人,此言不錯確實是有人指引我來這兒,對了,大人,你是說那位指引我來這兒的人便是案犯之一?那可他為何在忻州一家客棧救我呢?”
朱文怡似乎在思索什麼,悠悠地回答道:“他並非在真正幫你,而是他們的一個行動計劃,比如你為何知道我聖諭是審理此案之人,還有你一個逃亡之人如何知道我如今已經到達許昌客棧了?這可是朝中機密,除了少數幾人人知道之外,外人是無從知道的。”
“哦,大人說對了,是一個人指導卑職來這裏的,難道他們一直在暗中跟蹤卑職,那不糟了,他們是想通過卑職找到大人,大人豈不也不安全了?”
文怡單刀直入問道:“指引你的人是誰?”
“說來話長,當時卑職正在忻州一家客棧休息療傷,被官服快捕發現……”
文怡盯著他問道:“於是你將快捕全部殺害……”
“大人,這些人不是卑職所殺,是一個奇怪之人,他將人殺了之後指引卑職前來見大人的。”
“周將軍當時見到這位奇怪之人了嗎?”
“卑職並未見到人,當天夜裏卑職見窗外一個人影晃動一下,後來留下話說隻要卑職南下找到大人您才可活命,卑職推門出去,那人卻未現身,樓梯上一路躺著十七具屍首,樓下店小二也被殺。”
文怡犀利的眼神盯著周雙橋,似乎要穿透他的心靈,探知他所有秘密,他感到過從未有的緊張。有些誠惶誠恐地說道:“卑職所言並無半句虛妄。”
文怡對此未知可否,輕輕地笑了笑,道:“將軍平常使用的是什麼兵器?”
周雙橋一愣,緩緩道:“卑職用劍,一把雙刃劍。”
他拔出腰間的寶劍遞上,文怡接過寶劍看了看,劍鞘有些古樸,劍柄因被手握摩挲變得光滑異常,拔出寶劍,隻見青色寶劍,寒氣逼人。
“端的是一把好劍,隻怕有些年頭了。”
“大人果然好眼力,這把劍是祖上傳承下來的,卑職從軍以來就在卑職身邊。大人在這把劍身上難道看出什麼端倪?”
文怡將劍還給周雙橋,沉默無語。
周雙橋有些把持不住,問道:“難道大人還不相信卑職所言?”
文怡淡淡地說道:“忻州傳來的邸報上說,那些快捕是被刀殺的。”
“大人真乃神人也,此人刀法精湛。”
“將軍你不覺得奇怪嗎,你到哪裏,邊有人追到哪裏,你知道個中緣由嗎?”
周雙橋搖搖頭,表示不知。
“他們不想讓你藏起來,因此你到哪裏,他們就跟蹤到哪裏,這裏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