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商戶們深諳太極的原理,一來一回,一推一讓,本來很嚴重很惡劣的盜竊性質就被卸地七零八落,最後隻堪堪夠到最低的刑法標準。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按律法辦事,徐漾大刑可免,隻是低等的勞力懲罰免不了,除了要賠償商戶丟失的財款,徐漾還要承擔勞工坊一周的義務勞作。

出了衙府門,徐漾徐燃兩兄弟抱拳告辭,臨走時,徐燃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感激和佩服,而徐漾卻警惕又畏懼,像隻危險的卻又審視多度,暫且乖乖收起爪子的猛獸。

文墨就當沒看見他的防備,禮數做全,場麵話說的漂亮,始終保持笑臉,最後端莊地揮手送他們離開。

文韜始終一頭霧水,他看文墨笑眯眯心情很好的樣子,感到困惑不解:“墨兒,你既然是想要幫他們的,私下解決就好,為什麼還要特地走一趟過場?”

她斂了笑意,臉上卻是奸計得逞的得意:“徐漾那小子自命不凡,唯有吃虧才能長記性。工坊的勞作可不是那麼好受的,希望能磨磨他的銳氣。”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文墨說:“下次再見。”

……

門“刷”地一下被推開。

文墨皺眉,文韜這死孩子進她房間從來不敲門。改天要找個機會整治一下。

“錢財和護凝草可送去了?”她正在看帳,頭也不抬地問。

“送去了,我按你說的和徐燃說了,他也就收下了。但關於來文府謀事還是說要再考慮一下,大概是怕承我們太多人情。還有就是銀子用來救急,日後必定償還。以後力所能及,有求必應。”

“嗯,知道了。”

“墨兒,”文韜趴在書桌上,盯著她“徐漾真的隻偷了那麼一點財物嗎?剛剛好隻到最輕的律刑。全部受損失的商戶人家都隻要賠償就不再追究。前兩天他們被偷的時候,可是罵罵咧咧恨不得將‘匕燭’扒皮抽骨的。你老實交代,做了什麼手腳?”

“自然沒那麼湊巧,”文墨很老實地交待,“事先我都打點好了,先雙倍賠付了損失。堂上通報的丟失錢數是事先說好的。失主們得了便宜,也要賣我們家個麵子。所以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如直接讓那官兒放了他們,看起來他挺想討好你的。”

“欠商戶的人情總比欠這些入仕的要好得多。”文墨說:“那官擺明了是想討好我們,從文家這撈晉升的資本。那些商賈大戶則不同,至少可以很單純地隻按金錢算計,三哥你要記住,官商勾結讓上位者厭惡,最好避嫌。”

“……好,不過你從哪來的錢?”

“向父親解釋了一下直接從庫房取得。”文墨說,“父親巴不得這事瞞著曲先生早點解決,越快平息越好。”

文韜撅嘴不滿,“我心裏還是不爽快,他們犯的錯,怎麼要我們文家來收攤子。”

為什麼?因為他倆兄弟是曲先生照拂多年的孤兒,幫他們等於間接回饋了一點先生對文府多年來的恩情。更因為他們兩天賦超群,血脈特殊。但是又偏偏背景不明。拉攏為己用也好,示好也好,都是為了日後的未雨綢繆。

於情於理都不能撒手不管。老天還給了個雪中送炭的機會,怎能不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