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雷相公掃了廳上眾人一眼,袍袖一拂衝白雲娘子道:“走吧。”說完轉身跨出廳門,幾個起落出了院子。他心裏隻是記掛著楊戩身上的藏寶圖,相比之下鄧八公的死活早已無足輕重。白雲娘子跺跺腳,狠狠瞪了鄧八公幾眼道:“鄧一峰,今日暫且放過你,他日老娘會再來尋你的。”說完隨著悶雷相公出莊而去。鄧八公也不敢說我等著你之類的話,心裏暗想:老夫怕了你這臭婆娘,難道我以後不會搬家麼。
何紅香見楊戩逃了,心裏反而有些釋然說道:“四師哥,咱們怎麼辦?”吳國老道:“楊戩這小子雖然機靈,晾他小小年紀也逃不出咱們的手心。隻是雷雲雙劍插手了,卻著實不好對付。”說著自懷中掏出一個竹筒,從裏麵取出一隻鴿子說道:“我用飛鴿傳書通知師父派人來助咱們等一臂之力。方老弟,你這匹馬的蹄印你是認得的,煩勞給我們帶個路。”方千裏推辭不得,隻得隨吳國老三人連夜出了鄧八公的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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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看到廳上眾人鬥得激烈,心知這是自己千載難逢的機會。否則縱然不被捉上蓬萊山,也要被雷雲雙劍請走。悶雷相公言語雖然客氣,可白雲娘子脾氣暴躁、心胸狹窄,自己若是跟著兩人也是氣悶的緊。於是趁眾人不備,悄悄轉入內堂,從後院翻牆而出。院外橫七豎八躺著數十具屍體,其中有鄧八公莊上的家丁,也有跟隨河間三霸來的悍匪。想來是眾匪殺了家丁之後,便在外守著,後又被雷雲雙劍除去。
楊戩顧不得許多,見莊外樹上拴著好幾匹馬,方千裏的馬赫然也在其中,心中一喜,知道這是匹快馬,自己若是騎上逃走,後麵的人未必追的上自己,當即解開馬韁,也不辨東南西北,隻顧打馬狂奔,生怕後麵的人追上來。如此狂奔了一夜,天色微明之時,漸漸放慢了速度。
這匹馬雖然神駿,此刻也是全身上下白汗直冒。楊戩肚子裏餓得咕咕直叫,尋得一個鎮子,想找些東西充饑,順便給馬兒補充些草料。不料往身上一摸,暗叫一聲苦也,剛剛走得匆忙,自己的包袱遺落在鄧八公的莊上未曾帶走,從家裏帶出來的銀子都在包袱裏放著,這會兒身上是一貧如洗。楊戩牽著馬在鎮上轉了幾圈,這座鎮上行人來來往往,居然甚是繁華。時近正午,街邊的一個小酒店裏麵刀勺叮當作響,飯菜陣陣香氣撲鼻而來。楊戩饑腸轆轆,無奈身無分文,隻得在店門口牽著馬來回轉悠。
小店門口站著一個中年乞丐,左手端著一隻破碗,右手拄著一根青色的竹杖,身後跟著個十二、三的小女孩。見到楊戩在店門前轉悠,立即上前伸出破碗想討點東西。楊戩雙手一攤苦笑道:“老兄,我比你還窮。”那乞丐一怔並不說話,連連搖頭表示不信,又指了指楊戩的馬。意思是說:別開玩笑,騎這樣的好馬,身上會沒有銀子。楊戩拍了拍馬頭說道:“這匹馬是不錯但卻不是我的。”轉念一想暗罵自己真是糊塗,找個當鋪把馬一當不就有銀子吃飯了。正琢磨著,忽聽身後有人問道:“這位小兄弟,麻煩問個路。請問到鳳儀樓怎麼走?”楊戩轉身一看,問話的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頭戴金冠、身穿錦袍,手中輕搖折扇。長相也算是俊美,隻是一雙眼睛太小,倒似是一張白白的炊餅之上擱著兩顆綠豆。楊戩抱拳說道:“兄台見諒,小弟也不是本地人氏,不知道那鳳儀樓究竟是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