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聽見這話,都噗嗤一聲樂了,哪吒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板起臉:“那是因為你見的人少,明兒遇見別人對你好一點,你就爬他們的床去了。”
沒得話來反駁,幼綿想了半天,道:“那好吧,以後我見得多了,也不爬別人的床。”說完,一臉的認真。
這回哪吒真的笑了,也不再訓他,令人給幼綿取衣裳來換,茜衫上綴著芳草細枝,又係水紅的腰帶,襯得人似桃花,輕佻可愛。
吃過飯,哪吒便讓他跟著往外走,一群人在後麵恭送,幼綿走了幾步,回頭看看,又看哪吒在前麵不等他,便急匆匆地往他身邊跑,問:“這是去哪兒?”
哪吒丟給他三個字。
“看石頭。”
幼綿歡呼雀躍起來,抱著哪吒的手臂撒嬌一陣,突然又想起之前的事,便認真道:“三太子,我說的都是真的,以後遇到再多的人我都不爬他們的床,我隻喜歡三太子一個,隻跟你好。”
說完,自己竟也不知道為何臉紅起來。
哪吒聽見這話,竟陡然觸動往昔記憶,不由得動容,嘴唇翕張卻是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少年心性極是驕傲,從前與家中不睦,做仙人也不好與人結交,這樣親密軟語隻有聽見幼綿說過,但是幼綿天真爛漫,哪裏懂得這些話的真意?何況他是個心冷的人,作誓不與他人談情論愛。
於是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以後……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說完,他摸了摸幼綿細細軟軟的烏發,歎了口氣。
幼綿見他這樣,也不好再提此事,兩個人一路說著閑話,騰雲駕霧往花果山去。
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哪吒拉著他,足尖躡雲,轉眼就到了山頂之上,那塊像猴子一樣的異石麵前。
鬆開了他的手,哪吒剛要囑咐“小心腳下的路”,幼綿已經往前跑,然後被石子絆倒,直直摔了下去,幸好沒什麼大事,隻有手上破了皮,流出血來,換來他哀叫連連。
哪吒要給他治傷是易如反掌,卻覺得這樣寵溺他不是好事,便隻哼了一聲,道:“忍著。”
好在幼綿的心思馬上就被那塊異石吸引了,手上那點傷全拋在腦後,也不覺痛,跑過去對著那石頭看了半天。
果然是如哪吒所說,星月無光之時便見它散發著熒熒的光芒,清冷無比,幼綿看過之後,忍不住伸出手去摸那石頭,隻覺得內中靈氣四溢,隱隱有所震動,卻沒發覺自己手上流的血蹭到了石頭上,竟然轉瞬消失不見了。
幼綿指著石頭問哪吒:“三太子,你說這裏麵是不是有妖怪?”
哪吒道:“不知道。”
幼綿又問:“我覺得裏麵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
哪吒聽到這話,往石頭前麵來,繞了一圈,手也放在石頭上,卻是安安穩穩的毫無動靜。
幼綿道:“奇怪,剛才我都覺得在動,你一摸就不動了,是不是你把人家嚇著了?”說得有些嫌棄。
哪吒啼笑皆非,鬆開手斥道:“胡說。”
見幼綿又把手放在石頭上摸來摸去,他又道:“好了,你看也看夠了,摸也摸夠了,我們走吧。”
戀戀不舍地將手放下,幼綿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幾眼;哪吒拉著他,察覺他一步三回頭,便道:“這花果山出的好桃子,雖不及天上蟠桃仙品,卻是也好品種,我摘幾個給你。”
這下可好,幼綿又隻記掛著桃子了,哪吒當真給他摘了許多桃子,幼綿歡天喜地脫了外麵的衫包起來,一路抱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