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皺眉道：“起來吧，都跪著幹什麼？”跪他的人也多，畏懼他的人更多，卻煩麵前這個小人物：三太子不在，也合該迎自己入內坐下歇息；如今倒像是被嫌似的，連門都不得進。
這等怨氣，自己心中也覺是奇事。
知堯拉著幼綿站起來，卻不動聲色把幼綿的一半藏在自己身後，楊戩看在眼裏，笑了一聲，問：“你是叫什麼名字？”
幼綿抓了知堯的手，心裏想叫他不要說的，但是又不敢；知堯反握了他的手一下，又鬆開，施施然地又行了一禮，恭敬地回答道：“殿下，我叫做知堯。”
楊戩怎不知他們二人的小動作，隻裝沒看見，道：“既然三太子不在，你待他回來再通報吧。”
知堯低頭應是。
楊戩道：“那我走了。”
知堯又行禮，道：“恭送殿下。”
幼綿也跟著有樣學樣。
兩個人見楊戩回身走了，難免心內鬆了一口氣，直起身正要拉著手回去，那楊戩卻是走了一步，忽然回頭，看見他二人這般模樣，笑出了聲。
知堯雖然吃驚，但還是立刻扮作畢恭畢敬，幼綿則是嚇了一跳，竟然直往知堯身後躲，然後才反應過來對住楊戩行禮。
楊戩的目光悠然，在兩個人身上轉了一圈，方道：“你倒生得個好模樣，又知禮，留在三太子府裏做什麼？趕明不如來我府上伺候我吧。”
這說話不知是對著他們之中的哪一個，說得客氣，聽起來刺耳，言下之意隻當他們是禁臠一樣，那伺候二字無比輕佻。
楊戩說這話，先看幼綿，見他目光純然似是有聽無懂；再看知堯，那一雙美目含笑，清亮有神。
幼綿自然是無話，卻聽知堯含笑道：“殿下美意，知堯心領，來日方長。”
輕飄飄地將楊戩的調侃侮辱都攬在了自己身上，語出驚人。
好一個來日方長，楊戩又是一笑，看他一眼，又看了幼綿一眼，把他看得心驚膽顫麵露怯意，才笑著走了。
這回兩個人屏息凝神等了半晌，確定瞧不見楊戩的人，才牽著手往回走。
幼綿先跳上玉階上走了兩步，問知堯道：“他最後那話是對我說，還是對你說的？”
知堯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自然是對我說的，你去照照鏡子好麼。”心裏卻道幼綿真是個小傻瓜。
幼綿悻悻地道：“又叫我照鏡……全天下就你最好看麼？這麼傲！”
知堯滿不在乎，抬高下巴回答幼綿的話：“當然是我好看！”
幼綿氣急，卻是反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