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譜》又雲:是年有《石鼎聯句》、《贈劉師服詩》、《祭石洪文》、《李素》、《石洪墓誌》、《路應神道碑》。)既才高數黜,官又下遷,乃作《進學解》以自諭。執政覽之,奇其才,改比部郎中、史館修撰。(洪《譜》雲:此除在八年癸巳三月乙亥,《舊史》雲:“執政覽其文而憐之,以其有史才,故除是官。”時宰相武元衡、李吉甫、李絳也。是年有《答劉秀才論史書》,及《烏氏》、《田氏廟碑》、《鄭儋神道碑》、《李虛中》、《董溪》、《息國夫人墓誌》。)轉考功,知製誥。(洪《譜》雲:九年甲午十月甲子,為考功郎中,依前史館修撰。十二月戊午,以考功知製誥。是年有《元微之書》、《田弘正書》、《送張道士序》、《劉昌裔神道碑》、《王適》、《孟郊》、《扶風郡夫人墓誌》。十年乙未,公知製誥,有《和庫部盧曹長元日朝回》及《寒食直歸遇雨》二詩,《與李絳書》、《進順宗實錄狀》。《舊史》雲:“愈撰實錄,繁簡不當,敘事拙於取舍。”按:退之作史,詳略各有意,削去常事,著其係於政者,其褒善貶惡之旨明甚。當時議者非之,卒竄走無全篇,良可惜也。史又雲:“愈說禁中事頗切直,內官惡之,往往於上前言其不實。”此言是也。是年有《與柳公綽》二書,《論淮西事宜狀》,說見明年。又有《捕賊行賞表》、《藍田縣丞廳記》、《獨孤鬱》、《衛之立墓誌》、《徐偃王廟碑》。)進中書舍人。
初,憲宗將平蔡,命禦史中丞裴度使諸軍按視。及還,具言賊可滅,與宰相議不合。愈亦奏言:“淮西連年侵掠,得不償費,其敗可立而待。然未可知者,在陛下斷與不斷耳。”執政不喜,會有人詆愈在江陵時為裴均所厚,均子鍔素無狀,愈為文章,字命鍔,謗語囂暴。由是改太子右庶子。(洪《譜》雲:十一年丙申正月丙戌,以考功郎中知製誥,遷中書舍人。丙申,賜緋魚。五月癸未,降為太子右庶子。《行狀》雲:“盜殺武元衡,公以為盜殺宰相而遽息兵,其為懦甚大,兵不可以息,以天下力取三州,尚何不可?與裴丞相議合,故兵遂用,而宰相有不便之者。月滿,遷中書舍人,後竟以它事改右庶子。”時宰相李逢吉、韋貫之也。其雲月滿遷中書舍人者,蓋唐製台郎滿歲則遷。公以去年冬知製誥,至今春,竟一歲矣。李漢雲:“收拾遺文,無所失墜。”公掌綸誥一年,無一篇見收者,失墜多矣。唯後集有《崔群戶部侍郎製》一首爾。今按:《行狀》、《通鑒》、洪《譜》,《論淮西事宜狀》在去年知製誥時,而《神道碑》、《新史》則在遷中書舍人之後。但《行狀》言,公所論有殺宰相事,乃在去年六月,而《狀》中實無此語。若《狀》果在六月之後,則不應全不言及,則是此《狀》,不惟不在十一年正月之後,亦不在十年六月之後也。故《通鑒》直以係於五月之下。《行狀》敘事雖實,而記言則誤。《碑文》、《新史》固為失之。今當以《通鑒》為正。洪《譜》又雲:是年有《酬盧雲夫曲江荷花行》、《周況妻韓氏墓誌》、《王用碑》、《科鬥書後記》。)及度以宰相節度彰義軍,宣慰淮西,奏愈行軍司馬。
愈請乘遽先入汴,說韓弘,使協力。元濟平,遷刑部侍郎。(《行狀》、《神道碑》及《舊史》雲:十二年丁酉秋,以兵老久屯,賊未滅,上命裴丞相為淮西節度使,以招討之。丞相請公以行,賜三品衣、魚,為行軍司馬,從丞相居於郾城。軍出潼關,公請先乘遽至汴,感說都統弘。弘說用命,師乘遂和。公知蔡州精卒,悉聚界上,以拒官軍,守城者率老弱,且不過千人,亟白丞相,請以兵三千人,間道以入,必擒吳元濟。丞相未及行,而李自唐州文城壘,提其卒以夜入蔡州,果得元濟。三軍之士為公恨。蔡州既平,布衣柏耆,以計謁公,公與語,奇之,遂白丞相曰:“淮西滅,王承宗膽破,可不勞用眾,宜使辯士奉相公書,明禍福以招之,彼必服。”丞相然之,公口占為書,使柏耆袖之,以至鎮州,承宗果大恐,上表請割德、棣二州以獻,遣子入侍。丞相歸京師,以功遷刑部侍郎,詔公撰《平淮西碑》,其辭多敘裴度事。時先入蔡州擒元濟,李功第一。不平之,妻出入禁中,因訴碑辭不實,詔令磨公文,命翰林學士段文昌重撰文勒石。是年有《送殷侑序》、《祭張署文》並《墓誌》,及東征往還酬唱諸詩,《晚秋郾城夜會聯句》。為刑部時,有《舉錢徽自代狀》。十三年戊戌四月,鄭餘慶詳定禮樂使,奏韓愈、李程為副。是年有《李惟簡墓誌》、《權德輿碑》。)
憲宗遣使者往鳳翔迎佛骨入禁中,三日,乃送佛祠。王公士庶,奔走膜唄,至為夷法灼體膚,委珍貝騰杳係路。愈聞,惡之,乃上表極諫。帝大怒,持示宰相,將抵以死,裴度、崔群曰:“愈言訐牾,罪之誠宜。然非內懷至忠,安能及此?願少寬假,以來諫爭。”帝曰:“愈言我奉佛太過,猶可容;至謂東漢奉佛以後,天子鹹夭促,言何乖剌耶?愈,人臣,狂妄敢爾,固不可赦。”於是中外駭懼,雖戚裏諸貴,亦為愈言。乃貶潮州刺史。既至潮,以表哀謝。帝頗感悔,欲複用之,持示宰相曰:“愈前所論,是大愛朕。然不當言天子事佛乃年促耳。”皇甫素忌愈直,即奏言:“愈終狂疏,可且內移。”乃改袁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