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夜截(2 / 2)

她看不清那人麵目,隻覺得身形挺拔,漸漸近了,一眼瞥見那人身下坐騎,頓時一個寒顫。

那匹馬她認識。腿長身高,體格彪悍,那日犒軍時人多馬壯,可那馬依然脫穎而出,想必定是馬中豪傑,氣勢迫人,不容忽視。

盛武將軍,荊放。

赫連敏敏手裏用力,勒住馬匹,在距離那人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冷冷望著前方。錦衣也停下來,豎起一身毛發,做好格鬥準備,她望望四周,還好,隻有一人。

那人抖了抖韁繩,身下黑馬悠悠上前兩步。於是赫連敏敏第一次,看清了這個即將與她奉旨成親的男人。

他也一身黑衣,但不過是家常布袍。黑發束得整齊,眉長額高,肩寬腰直,想來身量很是高大,麵容果然有些黝黑,不過眼睛也黑,十分明亮,在大道兩旁官燈的微微照耀下,有如荒原上兩簇野火。

說來也算英氣逼人,不過在赫連敏敏心中,唯有楚懷遇光風霽月氣華無雙,其他男子都是浮雲。

她冷冷道,“荊放?”

荊放點點頭,“郡主安好。”

赫連敏敏冷笑,“有你在此,本郡主如何安好?”

荊放微垂頭,不去看她夜色裏雪亮逼人的雙眸,“荊放護送郡主回府。”

他想起,前日赫連韞心平氣和對他說,荊放,你將成她的夫君,便提前一日去會會她罷,放與不放,由你決定。我這女兒被我寵得過了些,你,提前適應適應罷。

他心裏苦笑,從戎十年,他夜截敵軍無數次,夜截女子卻是第一次,截的還是他出逃的未婚妻。

赫連敏敏心裏一股火亂冒。不用說,她還是沒能逃出她父親的五指山,難怪王府那般清靜。寧遠王真是越來越懶,懶得動心思懶得動手,對付女兒都幹脆用外力。

她不想再說話,從馬背上拿過長弓,反手從箭壺裏拔了一支羽箭,碼箭上弓,冷冷對準三步開外的荊放,“讓開!”

荊放不動,依然麵目沉靜,“郡主,抗旨是大罪。”

赫連敏敏道,“嫁給你我也想死,不如抗旨一死。”

荊放目色微微閃了閃,低聲道,“你找到懷遇師弟,也不過讓皇上多遷怒一人。”

赫連敏敏聽懂他言下之意,怒極而笑,“你這麼說,我便隻有嫁於你一條路可走了?”

荊放低頭不語,那沉默木訥的模樣讓赫連敏敏有些眼熟。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已經變得模糊,她於是放下弓箭,麵色緩了緩,聲音軟了軟,“小黑哥哥。”

果然,荊放一怔。看來他是記得的。

她繼續道,“小黑哥哥,你放我走罷。景陽王有個二郡主,慶毓王有個三郡主,都是極好看的,皇上喜歡你,氣頭過了,照樣為你指一個郡主。”

荊放沉悶了半天,開口道,“我是臣子,隻能謹遵君意。”

赫連敏敏氣得七竅生煙,這榆木疙瘩真是好無趣,和小時一樣,又悶又不懂變通。於是顏色一冷,重新舉起弓箭,冷道,“我忽然又想到一個好辦法。你死了,我自然可以不嫁了。”

荊放真是哭笑不得,原來他這般可憎。

但是赫連敏敏的目光越來越冷。

他想她穿黑衣也很好看,不過還是紅裙最適合她,正想著寒光一閃,斜斜朝著他麵門而來。

他略偏頭,從容伸手一抓。

距離太近,箭身力道正強,因此擦得他手心有些痛。

赫連敏敏和錦衣目瞪口呆。

這算什麼,這麼近,他伸手抓住羽箭仿若拈一朵花,輕鬆平常,麵色不改。

錦衣吃吃道,“郡主,怎麼辦?”她心裏有些躊躇,很顯然,十個她也打不過這個男人。

荊放道,“王爺讓我帶了話給郡主。他說,皇上這個人,最忌別人明目張膽威脅,太後寵你,也不能當飯吃,你如走出定陽門,楚懷遇今後必定坎坷不安,甚至性命有虞。寧遠王好歹是皇室一族,楚懷遇卻不過一介臣子。”

赫連敏敏這次是真正放下了手裏弓箭。

她坐在馬上和荊放對峙了許久,夜風又將她的雙眼吹得發紅。她的父親向來打蛇打七寸,她真是好傷心。

------題外話------

我看有童鞋說熱度不夠—。—!

真是各種桑心,要把火燒旺也要先搭幾根架子吧~~

有童鞋說咬不填歡情,其實事實是這樣,這個坑是以前一時興起寫過部分存稿的,如今又一時興起挖坑和大家分享,和歡情不一樣,這文真心不扭曲不糾結。歡情那個坑麻,但凡還有人喜歡我就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