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警官,是山西運城地區的號碼,我們已經開始錄音了。”一個工程師說。
電話果然是李誌成打來的,他在電話中說:“芳,你和媽還好吧?我在山西給你們拜年了,我對不起你們哪。芳,讓我跟媽說兩句吧,我這是偷偷地用同事的手機打給你的,要是被他們發現了,他們會打死我的。”
王芳說:“誌成,快回來吧,家裏的案件擺平了,那個人是溺水死的,我已經賠償到位了。”
電話那邊說:“真的嗎?可這邊不讓我走啊。快點,我跟媽說兩句,他們要來了。”
王芳說:“媽,誌成來電話了,你跟他說兩句。”
電話那邊說:“媽,兒子不孝,兒子對不起您,我在這邊給你磕頭了。”
李誌成的母親說:“成兒,你快點回來吧,我想你啊,你走了後,我天天晚上提心吊膽睡不著覺,媽的身體不行了,兒啊,你再不回來,我怕見不到你了。”說著,老太太嗚嗚地哭了起來。
李誌成心如刀絞,過年本是喜慶的日子,可老母親卻嗚嗚大哭,他默默地掛掉電話。
王芳說:“誌成,誌成,你還在嗎?你在山西哪裏,我要去找你。誌成…”
張劍意識到李誌成被他們控製了,但他到底在哪裏呢?他拿走錄音帶,然後給張一民打了個電話。
“做得好,辛苦了,我明天早上到單位,你拿來給我。”
卻說王芳接到李誌成的電話,知道他被人控製了,不禁更擔心了。婆媳倆抱頭痛哭。
這時,王芳的手機響了,她急忙打開一看,原來是賈海波打來的:“嫂子,過年好。我誌成哥沒打電話吧?公安局的案子我幫他擺平了,你讓他快點回來呀。”
王芳說:“他剛剛打電話回來,說是在山西一個地方,好像被人控製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賈海波說:“他沒說在山西什麼地方嗎?我找人過去救他。”
王芳說:“沒有,他隻說了兩句就掛了,他怕那些人要來。”
賈海波問道:“你沒有告訴他這邊的情況嗎?尤其是案件的事已經擺平了,你應該告訴他啊。”
王芳說:“謝謝,我已經告訴他了。難得你還這麼關心他,他回來一定好好感謝你。”
賈海波掛斷電話,馬上打給了劉天龍:“龍哥,我剛才打給李誌成的老婆,果然不出你所料,李誌成打電話回來了。”
劉天龍說:“我知道了。”
賈海波本想還說兩句,可電話已經斷了。
劉天龍撥通了洪大铖的電話:“刀疤,我讓你看緊李誌成,你是怎麼搞的?他剛才打電話回家了,知道了家裏的情況,你看著辦吧?”
刀疤臉不停地認錯:“我該死,我該死,現在要不要做了他?”
劉天龍生氣地說:“你怎麼不動腦子?現在警方知道他還活著,肯定會追查過去,現在關鍵是要查清是哪個人的手機打來的電話。你殺了他無濟於事,反而問不出他用誰的電話,你幹脆馬上將他轉移,查清這件事,然後把這條線索掐了。下次再出差錯,你提頭來見我。”
劉天龍掛斷電話,這時,一個號碼打了進來:“龍哥,我是‘毒蛇’,你讓我每個星期向你報告一次,今天是除夕,雖然還差一天,我想向你拜個年,祝你春節快樂!”
劉天龍說:“刀疤犯了錯,李誌成已經打電話回家了,知道了家裏的情況。你知道我們的規矩吧?”
“毒蛇”說:“龍哥,我知道,我會見機處理的。”
劉天龍說:“別急,等我給你指令,做完這一切,你就回到我身邊來。”
張劍監聽完電話,囑咐電信局工作人員要保好密,任何人來問都不要告訴。然後和姚琴回家陪母親過除夕,這一年因雪下得特別大,交通中斷,妹妹沒法回來,張劍不能讓母親桂花一個人過年。
母親見兒子回來過年,還帶回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朋友,老人別提有多高興,忙前忙後沒有一刻消停。
大年初一,鄉下人的風俗都要互相串門。一大早,張劍家就來了許多鄰居,他將姚琴介紹給大家,大家都誇他有福氣。鄰居二狗子他爸說:“你小子有福,是你爹葬發了,當年選墳地的時候我還出過力呢。”桂花聽了這話,眼裏噙著淚,心想張劍他爹要是在世,看到他帶回來這麼好的兒媳婦,心裏該是多麼高興啊。
初一的下午,張一民主持召開案情分析會。張劍不得不和母親告別,與姚琴回到金凰市區。
在案情分析會上,大家簡單地互致問候後,張一民讓張劍將案件的偵破進展情況進行彙報。
張劍將錄音帶以及長生幫小頭目的筆錄情況作了彙報,稱許小強被砍溺水案並不是一起簡單的刑事案件,而是兩大黑幫鬥毆的結果。現在長生幫的組織成員悉數落網,隻有天龍幫查無線索。這個天龍幫組織嚴密,現在不知道幫主是誰,有人說是劉天龍,有人說是刀疤,還有人說是賈海波。
陳虎聽到“劉天龍”三個字,頭腦發惛。照常理說“天龍幫”中間有“天龍”兩個字,很有可能是劉天龍的名字。可據自己所知,劉天龍曾經確實當過小混混頭目,後來產業做大了,早年就金盆洗手不幹了。
分管治安的副局長範軍說:“張劍你不要危言聳聽,金凰市哪有什麼黑幫?雖然這兩年發生了一些惡性刑事案件,但全國各地方都是這樣。這是經濟社會發展所必然帶來的結果。在以前,人民群眾的財產很少,發生的刑事案件要麼是情殺、仇殺,發案率很低,現在不同了,社會財富在增加,貧富的差距在增大,必然引發更多的社會矛盾,一些侵財性的犯罪逐漸增多,這是很正常的。不要發生什麼案件就誇大成黑社會,如果真有所謂的黑社會,他們首當其衝地就是對付我們警察,我們還會安全地坐在這裏分析案情嗎?”
範軍的話說完,大家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張一民讓陳虎也說說。陳虎說:“長生幫我聽說過,就是幾個小混混到處收取保護費,組織鬆散,談不上什麼幫派。這幾年經過我們公安機關的打擊,已基本覆滅。至於天龍幫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剛才張劍提到天龍幫的幫主有可能是劉天龍,我認為這不大可能,劉天龍是以實業起家,剛開始的時候搞房地產開發的時候,不排除找一些混混造事針對那些拆遷戶,但現在人家那麼大的產業,他犯不著做這些刀架在脖子上的事。至於賈海波也不大可能,他剛從部隊轉業回來不久,嘴上還沒有幾根毛,就能組織黑社會?再說他父親是政法委書記,是金凰市打黑除惡的最高領導,賈海波組織黑社會沒有任何理由也說不過去。即便真的有所謂的天龍幫,我看這個神秘的刀疤很有可能是頭目。刀疤在幾次聚眾鬥毆中都逃脫了,至今遝無音信,他對我們的辦案程序清楚,有一定的反偵查手段,我建議這次要全力以赴抓獲刀疤,作為這個案件的突破口,到時天龍幫的真麵目就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