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刀疤”之死(1 / 3)

張劍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煙頭送到痕檢室,看煙頭上有沒有留下指紋。

當晚十一時,結果出來了。經過指紋比對,排除了洪大铖。那麼是誰的指紋呢?張劍陷入了沉思。他讓技術人員從有前科的兩勞人員和刑滿釋放人員指紋庫中查找,逐一比對,看能不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卻說陳虎回來後,劉天龍打來電話請他過去喝酒。

“陳局,這一路辛苦了,你們確實是人民的好公安啊。”劉天龍握住他的手,熱情地說。

“陳局,哪有大正月辦案的?你呀,就是個工作狂。”史本善笑著過來招呼。

陳虎見胡麗也在,看見他兩眼露出欣喜的神色,也向她問了個好。

劉天龍看見了,哈哈笑道:“陳局,你這幾天沒來,小胡可想念你了,怕你辦案不能打電話給你,就向我打聽。我也不能隨便給你打電話啊,到時給我扣個影響辦案的罪名我可擔待不起啊。”

陳虎說:“史哥,天龍,難得你們這麼看重我。今天不談工作,咱們好好喝酒,我有十多天沒沾酒了,今天可要放開喝,不然就不是酒精考驗的幹部了。天龍,你不會惜酒吧?”

劉天龍說:“虎哥,不是我劉天龍吹噓,鳳凰湖中的水什麼時候幹了,我的酒也不會幹。”

史本善在一邊“是啊是啊”地附和著。他說:“天龍,我看今晚不在這裏喝,我想換個有情調的地方。你那個金魚灣開發搞得怎麼樣了?你什麼時候邀請我和陳局去啊?”

劉天龍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他馬上調整到滿麵笑容的樣子,在場的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這種變化。“哪裏啊,是賈書記的公子在開發,他資金鏈斷了,找到我拉我參股,我就投了點錢。改日搞好了,我再請你們去。”

史本善不依不饒地說:“那些湖邊別墅早就對外開業了,前不久還搞了個篝火晚會。陳局,今晚我們不依他,如果他不帶我們去,今晚的酒就不喝了,我們都回去睡覺。”

劉天龍本想等工程全部竣工後再請他們去,現在見史本善吵著要去,於是說:“天龍在兩位哥哥麵前本沒有什麼秘密,既然史哥提議要去,那我們今晚就到湖邊去,但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就是今晚在那住下來,明天上午我帶大家遊覽一番,請兩位哥哥給我提提意見。”

史本善說:“好啊,那還等什麼,咱們動身吧。”

一行人驅車向鳳凰湖駛去。

在車上,史本善說:“天龍,你怎麼跑這麼個偏遠的地方投資?現在房地產市場不是做得很好嗎?聽說你那個天龍佳苑賺了一個多億,你把錢投到這裏那要到什麼時候才收得回來啊?”

劉天龍說:“早在幾年前有一個風水大師告訴我要臨水得財,我不解其中意思,他堅持不說破。賈海波找我借錢我沒同意,他就拉我合夥。我到這個地方一考察,還真不錯。我這金魚灣環境得天獨厚,可以發展漁家樂生態旅遊,另外金魚灣坐快艇到三道岩和小龍潭景區隻要二十分鍾,比陸路縮短將近一個多小時,今後我的碼頭建成後,到這兩個景區旅遊的人將會從我這裏經過。我判斷隨著我國經濟的發展,城市居民的休閑將提升到日益重要的位置,人們將越來越注重生活質量,這從黃金周旅遊的火爆情況可以看出端晲。”

陳虎插話說:“天龍兄弟不愧是做大生意的,有大眼光,看得很遠啊。”

史本善點了點頭,服氣地說:“真是大手筆啊,臨水得財,你這條龍在浩淼的鳳凰湖中自然會大顯身手,看來那位風水大師還是算得很準的。”

幾個人有說有笑地來到金鼇背上,在一個小停車場停了下來。劉天龍說了一聲“到了”,大家下了車。

史本善環顧四周說:“這哪有別墅呀,連個黑影子也沒有。”

劉天龍泊好車,說“請隨我來”,然後在前麵帶路,幾個人穿過一座小木橋,來到一個有足球場大小的小島上。小島的四周均勻分布著一幢幢別墅,中間是一幢七八層的娛樂中心,娛樂中心還沒有完工,外圍布滿密密麻麻的腳手架。

月光如水,給湖麵撒上星星點點的醉銀。這裏寧靜極了,史本善興奮地說:“好美的地方,天龍,以後咱們有活動就到這裏來。等娛樂中心竣工後,我安排作協的秀才們到你這裏來采風,好好給你宣傳宣傳。”

劉天龍說:“好啊,我要將這裏打造成充滿東方風情的夏威夷。”

大家見劉天龍雄心勃勃,都對他大加讚賞。

在1號別墅,賈海波已在恭候大家了。

劉天龍將賈海波介紹給大家,史本善和陳虎自然對這位政法委書記的公子十分客氣。

酒菜已經端上桌子,大家圍攏而坐,劉天龍坐在東道主的位置上,史本善在右、陳虎在左,兩人的邊上分別是何慧和胡麗,再其次是潘萍和賈海波。

劉天龍倒滿一杯酒,說:“我這第一杯酒先敬虎哥,他可是風塵仆仆遠道回來,我早就說過要為你洗塵,今天恰巧又是正月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高朋在座,美人侍側,人生得意莫過如此。來,我先幹為敬!”說完一仰脖子,亮了亮了杯底。

陳虎也一口幹了,大家鼓掌。陳虎說:“我是個粗人,不大會說話,天龍老弟場麵見得多,又能說會道,自然左右逢源,我隻說謝謝了。”

史本善說:“陳局,快吃口菜,我還等著敬你呢。”

酒席的氣氛十分熱烈。這時,服務員端一盤鮑魚魚翅。

史本善:“陳局,今天可是沾你的光,我雖然在天龍那吃得多,可這鮑魚卻是不常吃的。在中國菜中,鮑魚象征著品位與尊貴,而且還有文化內涵,取其諧音‘鮑者包也,魚者餘也,包餘,以示包裏有用之不盡的餘錢。”

劉天龍笑著問:“你們說這鮑魚從外形上像什麼?”

陳虎說:“像海螺”。史本善說:“像貝殼”。劉天龍讓三個女孩子也說說。

胡麗說:“我看確實像小海螺。”何慧說:“像蝸牛”。潘萍說:“像小河蚌。”

劉天龍搖了搖頭,大家都看著他,讓他說出答案。劉天龍說:“它是硬殼的,肉長在殼內,它像極了女性的生殖器,可能因為這個,鮑魚才一下子身價大增,不僅中國、世界上很多餐飲習慣,都是將類似於生殖的東西或者生殖本身的東西當作‘大補’的,比如補‘陽剛’的牛鞭、烏龜、甲魚,滋‘陰補’的牡蠣、蝸牛等。剛才還是何慧說得有點沾邊。”

史本善聽完說:“太有道理了,陳局,多吃點,來,消滅女性生殖器。”

大家喝得十分盡興,很快都多了。史本善拉著何慧的手上樓去了。

劉天龍對陳虎說:“今晚喝多了,咱們都不回去了,虎哥,讓小胡陪你吧,你不在,人家可是對你望眼欲穿啊。”

陳虎故意說:“這不好吧,我,我…”

胡麗站了起來,挽住陳虎的胳膊肘兒說:“走吧,別讓董事長為難。大家都喝多了,也沒人開車送你回去。”

陳虎裝做酒醉的樣子,沒有作聲,隨著胡麗上樓去了。

劉天龍看著這一切,臉上掠過了一絲冷笑。

陳虎其實今晚酒並不是很多,他很想仔細品嚐一下胡麗。

兩人一進房間,陳虎就摟住胡麗說:“想我了吧,其實我何嚐不想你。我恨不得一步奔回家到你身邊,我上次答應你一定陪你,今晚我兌現承諾。”

胡麗沒有作聲,用熱烈的吻響應著他。

正在兩人纏綿之際,陳虎的手機響了,是張劍打來的:“陳局,我是張劍,有重大消息報告,那個煙頭上的指紋鑒定出來了,是刑滿釋放人員佘大鵬的。”

“佘大鵬是金凰人嗎?哦,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召集大家開個碰頭會,我馬上報告張局。”

陳虎急忙穿衣,胡麗從後麵抱住他說:“什麼事這麼急呀?你剛才還說兌現承諾呢?怎麼變卦這麼快?”

陳虎親了胡麗的臉一口,說:“寶貝,不是有重要任務嘛,這種事暫時不能對你說,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

陳虎找賈海波要了輛汽車,開車向局裏飛奔而去。

胡麗在窗口看著他開車走了,燦爛如花的臉上霎時冷若冰霜,她複又拉上窗簾,這時,劉天龍已經悄悄地進來了。

“他為什麼走了?這麼匆匆忙忙地像是出了大事。”劉天龍問。

胡麗說:“好像警方發現了重大線索,我隱約聽見一個叫張劍的人向他彙報佘大鵬在煙頭上留了指紋,陳虎趕回去開碰頭會。”

劉天龍臉上露出驚詫地表情,他佇立窗前默不作聲,顯然大腦在飛速地思考著。

“‘狐狸’,‘毒蛇’出事了,我讓他萬分小心的,他就是不聽我的話。現在靠你了,你是我最貼心的人,不是萬不得已,我不會讓你出馬的。當務之急,要掐斷鏈條,否則我們大家都暴露了。”

“我知道這是組織的原則,即便是我暴露,我也會不連累大家。董事長,我會辦妥這件事的。”胡麗向劉天龍保證。

劉天龍從口袋裏拿出一個乳白色的小瓶子,遞給胡麗說:“你不是他的對手,用這個吧。”

胡麗接過瓶子,點了點頭。

劉天龍撥通“毒蛇”的電話說:“大鵬,回來了嗎?到我這來一下,對了,我在金魚灣1號。”

一個小時後,佘大鵬興衝衝地趕過來,他想自己這次大功告成,劉天龍必定好好獎賞他。

“龍哥,你要見我?”“毒蛇”見麵就問道。

“‘刀疤’的事做得很好,李誌成沒有找到也沒有大關係,刀疤一死,他也就死無對證了。”劉天龍說。

“毒蛇”說:“事發突然,‘刀疤’將李誌成轉移後,沒有告訴我地址,他被公安盯上後,是您及時通知我,我才采取了善後措施。”

“是啊,事情辦得不錯。這點錢拿去花,對了,你在外麵很苦,可能很久沒碰過女人了吧,今晚我讓‘狐狸’好好陪你,你快些上去,她等了很久,可能要睡著了。”劉天龍笑嗬嗬地說。

“謝謝龍哥,龍哥想得真周到。”“毒蛇”拿過五萬元錢,滿心歡喜地上樓去了。

他輕輕推開門,發現胡麗已躺在床上,白色的薄棉被半裹著,身上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睡衣,活脫脫一個睡美人,頓時血脈賁張。

“毒蛇”知道組織內成員是不可以互相親近的,除非劉天龍賞賜。他對“狐狸”仰慕已久,早想一親芳澤,奈組織紀律極嚴,不敢越雷池半步。今天,終於得遂心願,“毒蛇”忘乎所以,一顆心早已離開心扉,飄飄然似神魂顛倒。

“毒蛇”猛撲上去,抱住那團綿軟的身體。“狐狸”並沒有睡著,星眼迷離,兩個人纏做一團,好一陣顛鸞倒鳳,直至饑渴交加、精疲力竭。

胡麗起身倒了兩杯紅葡萄酒,遞給“毒蛇”一杯,“毒蛇”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胡麗一邊慢慢地喝著,一邊望著迷離地笑。

“毒蛇”突然覺得腹痛如絞,他伸出手指著胡麗,嘴裏說了聲“你,你…”,紫黑色的血從他的嘴裏流了出來,他一頭栽倒在地。

劉天龍進來了,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錢,對胡麗說:“這些都歸你了。”

胡麗回想剛才“毒蛇”那臨死時的眼神,心想這些都是為劉天龍忠忠耿耿的死士,有些擔憂地說:“董事長,他們都是組織的得力幹將,隻怕以後我們組織的力量要削弱了。”

劉天龍哈哈笑道:“你多慮了,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有錢,人有的是。中國的特色就是人多,現在的年輕人與我們那個時代又有所不同了,我們那時隻知道砍殺,現在的他們都善於動腦子,可能是受到港台和外國警匪片的影響,具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我們要善於發現新人、使用新人,年輕人才有創新精神和不怕死的精神,一旦有了家庭就會瞻前顧後,那時我們也不能用了,給他安排個正當職業好好養家糊口。隻有這樣,我們的組織才能壯大發展。”

胡麗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和劉天龍抬著“毒蛇”來到外麵,在屋外的小樹林裏挖了個坑,將“毒蛇”埋了進去,複又蓋上土。

劉天龍喃喃地說:“大鵬兄弟,哥給你選了塊風水寶地,你就安心地去吧。”

金凰市公安局小會議室,幾個人正在吞雲吐霧,大家都在等一個人,副局長兼刑警大隊隊長陳虎。

陳虎大踏步走進屋內,說:“我來晚了,開始吧。”

張劍說:“我先彙報一下案情。形勢越來越複雜了,李誌成的電話引起了天龍幫的警覺,他們很可能將李誌成滅口,正當我們調查那個電話號碼發現‘刀疤’時,‘刀疤’又因煤氣中毒死了。山西警方認定為意外事件,其實這是一起有計劃有組織的謀殺。我和陳局長到現場察看後,‘刀疤’的財物分文沒少,室內也沒有留下痕跡,這很容易造成他是煤氣中毒意外死亡的假象。這說明犯罪分子十分地狡猾,具有一定的反偵查手段,但他再狡猾,還是留下了破綻。這裏有兩個問題需要解決:第一,現場‘刀疤’的手機不見了,是因為酒後弄丟了還是被人拿走了?第二,在暖氣片的夾縫裏有一個煙頭,上麵留有佘大鵬的指紋,佘大鵬與‘刀疤’是什麼關係?他怎麼會不遠千裏到‘刀疤’那幹什麼?綜合以上疑點,我們可以初步得出結論,是佘大鵬殺死‘刀疤’滅口,拿走他的手機,製造意外死亡的假象。”

張一民問道:“佘大鵬為什麼要殺死‘刀疤’呢?”

張劍說:“我也在奇怪這個問題,如果說我們調查‘刀疤’準備采取措施,可他是怎麼知道的呢?難道他有先知先覺?”

陳虎聽他們這樣一說,也覺得這裏麵有些奇怪,說:“難道我們中間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不然無法解釋得通啊。”

張一民說:“事不宜遲,立即抓獲佘大鵬,看他是怎麼說。”

陳虎說:“我連夜組織實施。”

陳虎他們撲了個空,佘大鵬不在家。他回來向張一民彙報並請求立即上網通緝。

張一民同意了他的意見。

陳虎走後,張一民留下張劍,對他說:“張劍,你這次出去沒有發現什麼不正常的現象嗎?”

張劍說:“張局,沒有啊,我不知道你是指哪方麵?”

張一民說:“你這個鬼聰明,非得讓我說那麼清楚嗎?”

張劍明白張一民是指陳虎,因為臨走的時候張一民交代過張劍:陳虎與劉天龍關係不錯,要他暗中觀察陳虎。

張劍說:“雖然這次犯罪分子處處占了先機,但我敢擔保與陳局沒有任何關係。我們朝夕相處,劉天龍沒有給他打過電話,陳局也沒有打給他,連家裏的電話也沒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