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民回憶剛才開會時陳虎的表情,很鎮定自若,不像通風報信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張劍啊,我們的對手十分狡猾,你一定要提高警惕,有些特殊情況可以直接向我彙報。”張一民憂慮地說。
張劍說:“好,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如果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們看得清清楚楚,我們就很被動。張局,我有個建議,我們不妨停頓一下,打亂他們的節奏,讓他們自己跳出來表演。在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正是我們的機會啊。”
張一民拍了拍張劍的肩膀,欣喜地說:“這個主意很好,正合我意。最近我跟那個老刑警談了很多次,他知道我是公安局長,表示願意向我提供情報。我們按兵不動,可以請他暗中幫我們調查。拳法上有一招叫迷蹤拳,看似打到實為虛招,實招在後麵,我們就要虛實結合,打一打迷蹤拳。”
第二天,日上三杆的時候,劉天龍幾個才起床。幾個人吃了早茶,就躺在陽台的皮沙發椅上曬太陽,一邊觀景一邊聊天。何慧在一旁給史本善捶腿。
劉天龍歎了一口氣。
史本善吃了一驚,問道:“天龍,看你最近像有什麼煩心事啊?”
劉天龍說:“還不是因為那個警察張劍,他的老婆像帶刺的玫瑰我想摘卻又怕紮手啊。”其實張劍對劉天龍緊咬不放,已經害他自斷手足,折了兩員大將。劉天龍對他恨得咬牙切齒,當著史本善的麵卻不便表露出來,隻好拈重就輕,提到他老婆身上來,而這也是史本善最關心的。
史本善說:“你最近不是在跟她聊天嗎?效果怎麼樣啊?”
劉天龍說:“即便有效果又能怎麼樣?隻怕沾身難脫鉤,被那個小警察知道了不拚命才怪,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賈海波說:“要我看,找人將他做了,又省事又快捷。至少讓他斷胳膊少腿,成個廢人。”
劉天龍聽了這話,怒從心起,罵道:“混帳,在你的腦子裏就知道打打殺殺,我對你不止一次說過,我們要做大做強企業,今後還要走國際化道路,必須守法守信,隻有這樣我們才走得更長遠。”
賈海波說:“我錯了,接受董事長批評,下次再也不敢了。”
劉天龍安慰他說:“老小,我們當中你最年輕也最有前途,今後集團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啊,我對你要求嚴格是讓你得到更好的曆練,你對外一定要樹立守法經營、誠信為商的良好信譽。”
眾人議論紛紛,苦無良策。何慧聽他們說話走了神,小拳頭一下子捶到史本善襠部,史本善受痛罵道:“你個死丫頭,眼睛看哪裏去了,你要我的命啊,你的性福也不要了?”
正在罵罵咧咧時,史本善突然觸發靈感,想起了何慧不是曾經要告自己強奸嗎?能不能用這條“美人計”,告張劍強奸,既不傷他性命,但可以讓他坐幾年牢,等他出來時,什麼都物是人非了。
劉天龍連稱“妙計”,他想這至少可以讓他脫下那身警服,至少可以讓自己沒有風險地占有他老婆。
隻有胡麗擔心張劍會不會中計,說他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妻子,而且本身就不好色。
劉天龍笑了,說:“我知道他是不好色,但他不是沒有弱點,他的弱點就是好打抱不平、見義勇為,這種正義感在他來說是優點,在我們來說卻是缺點,我們就要抓住這點做文章,不信他不入我的局受我擺布。”
在實施“美人計”時,劉天龍許諾誰去給誰一萬元,但必須在事情成功後兌現。當時潘萍和胡麗都爭著要去,隻有何慧不願意去。最後權衡再三,大家都覺得還是何慧去把握大些,劉天龍又單獨做通了何慧的思想工作,何慧才同意去。史本善心裏本不願意,但為了大局,他還是忍痛割愛,同意何慧去。
大家計議已定,各自分頭分步實施,先是讓何慧離開賓館,到天勝駕校上班,裝作天真無邪的少女,在街頭被人調戲,導演讓張劍“英雄救美”戲,何慧與張劍結識,然後借吃飯或者接觸的機會相機而動,直到兩人進入實質階段後由何慧報警,到時讓陳虎安排抓人。
危險正在一步步向張劍逼來,而張劍卻渾然不覺。
一天晚上,張劍又加班得很晚,大約在夜裏十一點多鍾才匆匆往回趕,空曠的大街上已很少見到行人,偶爾一輛出租車從身邊飛馳而過。
張劍不喜歡坐車,他更喜歡走走,或許是小時候在農村長大的緣故,他喜歡運動。無論多遲,他都沿著湖濱大道走上兩三裏路,然後向南一拐,穿過學院路,走到那個位於實驗小學附近的家。
在湖濱路與學院路交叉的路口附近,三個二十來歲的小青年圍著一個小女孩子動手動腳,一個留著長發紮著小辮子的人從後邊抱住了女孩子,一個長著鷹鉤鼻子的人兩隻手在女孩的胸前亂摸,另外一個人則抓住女孩揮舞的雙手。鷹鉤鼻子說:“這個小妞嫩乎乎的,保不準還是個處呢,今晚兄弟們好好享受享受。”另外的同夥呼應著說:“好”,幾個人一起淫笑起來。
女孩在大聲的呼救,但嘴巴很快被蒙住了,三個人挾持著女孩向湖濱大道南邊的公園走去。
“住手,你們幹什麼?”張劍大聲怒吼,本來就嫉惡如仇的他,這下子更是氣衝鬥牛,馬上衝向前去。
“來了一個管閑事的,兄弟們,今晚就給他放點血。”鷹鉤鼻子從腰裏拔出一把長約20厘米的尖刀,麵目猙獰地笑著。那把刀在昏黃的路燈下閃著寒光,一股寒氣直往張劍的臉上衝。另外的兩個家夥也從身上拿出刀來,三個人扔下女孩子,朝張劍圍了過來。三把匕首一起向張劍紮來。
張劍在公安大學上學的時候學過擒拿格鬥,如果對付一兩個持刀歹徒還不在話下,此時,麵對三個歹徒,張劍的心也不免忐忑起來。
“我是警察,看誰還敢過來”,張劍情急之下,本能地說出這一句,想震懾一下他們。
張劍身材不高,隻有一米七零左右,身體偏瘦,三個歹徒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
“小警察有什麼了不起,老子今天砍的就是警察。”鷹鉤鼻子毫無懼意,惡狠狠地直撲過來。
看來一場惡戰不可避免。張劍心想擒賊先擒王,必須先對付鷹鉤鼻子。說時遲那時快,他一個健步飛起一腳踢向鷹鉤鼻子手中的匕首,鷹鉤鼻子本能地將手一縮,這下正中張劍下懷,張劍順勢衝過去,一把抓住鷹鉤鼻子握刀的手,由於鷹鉤鼻子縮得過快,張劍抓住了鷹鉤鼻子握刀的手指和刀柄的部分,虎口的地方貼在兩邊的刀鋒上,用力過猛,血漸漸地指縫中彌漫出來。張劍身子向前一靠,將鷹鉤鼻子握刀的手向後一推一提,鷹鉤鼻子的胳膊肘關節一聲脆響,他痛苦地大叫一聲:“啊”,然後喊道:“大哥饒命,小的有眼無珠,再也不敢冒犯了。”這一下動作快如閃電,另外兩個同夥還沒有反應過來,鷹鉤鼻子已在哭爹叫娘,嚇得兩人的腳如同灌了鉛,再也不能向前挪動半步。
“走,跟我到公安局去”,張劍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提拉了一下鷹鉤鼻子的手,鷹鉤鼻子痛得像殺豬一般嚎叫起來:“爺爺,我的爺爺,請饒了小的,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再也不敢了┉”,這時那兩個人也扔掉刀子,跪下來求饒。
那個被挾持的女孩子也過來說:“謝謝警察大哥,你的手受傷了,趕快去包紮一下。這次就饒了他們的狗命,下次再碰上,決不客氣。”
那三個人連忙改口說:“謝謝姑奶奶,下次給我一條命也不敢了。”
張劍一鬆手,一腳踹向鷹鉤鼻子的屁股,踹得他一個趔趄。“滾,別讓我下次看見你們。”
“是,是,遵命”,那三個人連刀子也顧不上拿,連滾帶爬地走了。
那個女孩子從脖子取下一條絲質圍巾,將張劍的手輕輕纏了起來,她是那麼的小心,生怕用一點力都會增加他的痛苦。張劍不好拒絕,聽任她這麼做。
張劍此刻離這個女孩子距離十分的近,雖然街燈昏黃,但還能看出她大致的模樣。在這當口,他仔細地端詳起她來。這個女孩子身材高挑,憑他當刑警的經驗,她大致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柳葉細眉丹鳳眼,高高鼻梁櫻桃小口,瓜子臉龐,是個典型的美人胚子。她被歹徒扯壞的棉外套裏麵,兩隻乳白的奶子似乎撐破內衣欲出。張劍一陣臉紅,心跳加劇,手情不自禁地動了一下。
“怎麼啦?是不是我弄痛你了?”她關切地問。
張劍心想自己也是個混蛋,這當口竟然拿捏不住,虧自己還是個人民警察呢。他馬上反應過來:“不要緊,是有一點。”他竟也借著這個台階,用了這個別人送來的借口。
“那我就輕些,你忍著點。”女孩一邊纏一邊說。那聲音如畫眉清脆悅耳,又極盡溫柔,張劍聽著這美妙的聲音,感受她吐氣如蘭的氣息,竟然情不能自己。世間竟有這等尤物,怪不得男人們想入非非了。他想起陳虎拉他下水的那晚,那個小姐也很漂亮,可那是小姐,再漂亮靈魂上也是肮髒的,可比不得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是那麼的清純靚麗、楚楚動人。
“我送你到醫院包紮”,小慧用雙手握住張劍那隻受傷的手,那隻手經過一場搏鬥,受傷流血,此番卻是十分的冰涼,小慧要用自己的雙手給它一點溫暖。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張劍表麵上推辭,心裏卻巴不得她這樣說。
“那怎麼行,再說你是為我受傷的,我不陪你去包紮良心上也過意不去。”小慧一邊說,一邊朝前方駛來的一輛出租車大喊:“taxi,taxi┉”
那輛出租車急速地駛來,小慧拉著張劍上了出租車,“快,到市人民醫院”。
在市醫院急救室,醫生除去那個絲質圍巾,張劍的右手虎口處露出一條又深又長的口子來,口子裏不停地有血流出來。醫生很熟練地從旁邊的消毒瓶子裏拿出一根針來,麻利地戴上皮手套,然後在那傷口處穿針引線,縫合起傷口來,足足縫了四五針,然後打了個結,用消毒酒精衝洗創麵,張劍感覺一陣刺痛襲來,眉頭不禁皺了一下,這下被小慧看到了,她關切地問:“痛吧,要是我,早暈了。”
醫生接著又在傷口處敷上一塊黃藥布,然後包紮起來。這一切結束後,醫生開了單,對小慧說:“你是他愛人吧,麻煩你去結一下帳。”
小慧白晰的臉上霎時盛開了兩朵桃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單據。“不用你付,我自己結帳。”張劍一把奪過來,朝收費窗口走去。醫生用疑惑不解的眼光看著這兩個人,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不是愛人,就是情人,唉,現在這社會,什麼樣的事沒有啊。”
張劍可不想理會他,可小慧聽了這話,臉更紅了。
走出市醫院的大門,張劍與小慧辭行,小慧有些依依不舍地說:“我還沒請教恩人的大名呢?隻知道你是個人民警察,小女子是外地人,在金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工作,今後還要望大哥多關照呢。”
“我叫張劍,這是我的警民聯係卡,有什麼事盡管找我。”小慧小心翼翼地接過卡片,看了一眼,放在貼身的小口袋裏,然後對張劍說:“你叫我小慧吧,能認識你這樣的警察大哥是我的緣份,我再不怕別人欺負了。哪天我請客,你可一定要來。”說完,用那雙顧盼生輝的大眼睛久久地凝視著張劍,期待他肯定的答複。
這種眼神,張劍好像在哪裏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然而靈光一閃,他好像想起來了,是姚琴。當初姚琴也是這樣脈脈含情地看著他,把他的心偷走的。可這雙眼睛又與妻子的眼睛不同,那裏秋波湧動,似乎感動的淚水要從那眼框周圍溢出來。張劍心裏一陣感歎,他不忍拂了這女孩子的美意,於是爽快地說:“好啊,我一定去。”
那咱們拉個勾,說著伸過小手指過來。張劍有些好笑,心想這女孩子真天真,拉就拉吧。他伸出小手指,勾住小慧的手指,兩個人緊緊地拉了一下。正在兩人拉勾的當口,小慧說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騙,誰騙誰上吊”。然後嫣然一笑,說了聲“再見”,轉身攔停了一輛出租車,上車走了。
張劍目送著小慧上車,看她那長發在風中飄舞,回想今晚發生的一切,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是個精靈麼?
可自己手心還殘留著那女孩手的溫暖,他對自己的奇遇慶幸不已。
張劍打的回到自己的家,他抖抖索索地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打開那道熟悉的門。
姚琴一聲驚呼:“你怎麼啦?傷得重不重?”
“沒什麼,隻是傷了皮膚,流了點血,現在沒有什麼大礙了。”
“我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你說說是怎麼回事?許多人在一起,肯定是你喜歡強出頭。還好是輕傷,我擔心死了。”姚琴焦急地說。
“不是,是我在回家的路上看見幾個小流氓欺負一個外地小女孩,我將他們打跑了,救下那個女孩子。在打鬥的過程中,那幾個流氓動刀子了,為首的比較凶悍,他的刀傷了我的虎口部位。剛才在醫院包紮了一下,不要緊了,我皮膚愈合得快,過兩天就好了。”張劍把過程敘說了一遍。
“誰讓你逞英雄了?現在各大媒體上都在議論彭宇案,從這個案件看,現在誰還敢做好心人啊。”姚琴說。
這個案件張劍看過,網上貼子很多,議論紛紛。現在球場上有黑哨,作為社會公平正義最後一道防線的法院,或多或少也會存在黑哨現象。
“那個女孩子漂亮不漂亮?你是不是因為她漂亮才衝動救人?”姚琴打斷了張劍的思緒,言語中充滿了醋意。
“我沒怎麼留意,當時隻顧救人,哪顧得上這些?”張劍怕姚琴吃醋,故意這樣說。
“那事後也沒仔細看?她也沒說怎麼報答你?”姚琴不依不饒,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勢頭。
“我是想人報答的人嗎?如果圖報答或許我就不救了。快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張劍想岔開這個話題,催促姚琴。
“我就怕她感恩,對你以身相許,這樣的故事從古到今都有,到時我可慘了。”
“胡說什麼呢,你是不是古典小說看多了?”張劍脫衣鑽進了被窩。
“我是給你打預防針。好,不說了,睡覺。”姚琴關滅了床頭燈。
張劍卻沒有立即睡著。
戀愛是甜蜜的,婚姻卻是現實的。所以古人雲“柴米夫妻”。結婚後,愛情的浪漫消褪之後,麵對著卻是繁瑣的家務活,演奏的是“柴米油鹽”變奏曲。這時候夫妻雙方的缺點就會暴露出來,一些爭執必然隨之而來,雙方要學會互相容忍、互相體貼、互相支持,這樣的家庭才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