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親情計劃(3 / 3)

“這麼多呀,好,我們收下了。”史本善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謝謝天龍老弟,那我就不客氣了。”陳虎想起胡麗對他說的話,也笑嗬嗬地將錢裝入一個黑色的帆布袋。

張芳知道開庭的日期一天一天臨近了,心裏十分著急。她是餐飲部的收銀員,從上午11點鍾上班,一直上到晚上10時才下班,中途除了上衛生間吃飯休息一會外,其他的時間必須在工作崗位上。

一天下午,她利用短暫的休息時間上樓去找何慧,在七樓的員工宿舍區,她剛進到走廊,就被兩個掛著綠色工作牌的保安攔住了。“你是幹什麼?”一個矮個的保安問。

“我是賓館的工作人員,我上來找人。”張芳說。

“你找誰?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也不知道她名字,隻是麵熟,看見她人就知道了。”張芳說。

“你是新來的吧?你可能不懂得這裏的規矩,看你掛紅牌的工作證,肯定是餐飲部的,四樓以上的都掛綠牌的工作證,賓館規定掛紅牌的工作人員不準到四樓以上來,這點你不知道?”那矮個保安解釋說。

“跟她囉嗦什麼,攆她下去就是了。”另一個高個保安不耐煩地說。

“那我不知道有這規定,我下去就是了。”張芳裝做驚慌的樣子。

“等等,你找的人可知道她名字?”矮個保安阻止說。

“我說你這小兔崽子,見到美女就來勁了,在這裏少說為妙。”高個保安警告說。

“老大,咱們整天在這裏守著個人,多寂寞呀,好不容易來個拉話的,你就攆人家走,你不嫌悶得慌?”矮個保安說。

“這是咱們的工作,劉總說不許任何人接觸她,你除非活得不耐煩了。”高個保安惡狠狠地指責同夥,一邊厲聲對張芳說:“快下去,否則對你不客氣。”

張芳聽他們說話的口氣,知道何慧被他們看管起來了,這下沒有辦法了,隻好下樓去另尋它策。

當晚她把這一情況報告給張一民,張一民在電話裏說:“見不了就算了,這個何慧是他們一夥的,你不要冒險去見,一定要從長計議,切不可因小失大。”

“時間不等人,我再想辦法混進去。”張芳說。

“你可要處處小心呀,你別忘了是我擔保,你媽才同意你這麼做的。”張一民擔心地說。

“我會注意的。大不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我相信你,多長個心眼呀,現在他們看管得緊,或許開庭後就鬆懈了,如果何慧是被他們逼迫這樣做,到時將她解救出來,她出庭作證,推翻控告,我們還是有機會翻案的。”張一民分析道。

“所以我的責任重大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豁出去了。”張芳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千萬要注意安全”,張一民再一次叮囑說。

“您放心,您就看我的吧。”張芳關了電話,心裏卻久久不能平靜。其實她心裏早就醞釀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偷一個綠牌的工作證,然後混進去。

機會終於來了,第二天晚上,張芳下班後沒有直接回家,她躲到衛生間換了一套妖豔暴露的服裝,然後來到四樓的ktv區,趁著昏暗的燈光,偷偷拿了一個正在與人調情的小姐的胸牌,然後掛上它,直奔七樓的生活區。

今天晚上值班是另外兩個保安,一胖一瘦。張芳從胖保安身邊經過的時候,胖保安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說:“今晚生意怎麼樣?怎麼回來這麼早?”

“我突然來好事了,我要進屋休息。”

兩個人嘿嘿笑了起來。

“何慧,你人在哪?”張芳進到屋內就輕輕地叫了起來。這是一間很大的屋子,屋子裏擺滿了鐵架子單人鋪,足夠有一百多張床鋪,張芳知道這是小姐們居住的地方。

“誰在叫我?”靠裏麵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

張芳走到何慧麵前,隻見她麵容憔悴,臉色臘黃,忙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病了嗎?我送你去醫院。”

“沒事,你是什麼人?我沒見過你。”何慧閃著狐疑的眼光問道。

“我是新來的。”

“那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我聽保安這麼喊你的,他們給你送飯的時候叫你的名字了。”張芳很機靈。“你怎麼不出去做生意?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哪兒不適,這年頭做我們這行的隻有自己心痛自己,靠別人那是假的。”

“我很久不做生意了,正像你所說的,我身體確實有病。”何慧說。

“那找醫生看呀,沒錢我可以借你。”張芳說。

“謝謝你,我得的是婦科病,要是到醫院去就能很快治好,他們不讓我出去,隻是開了藥讓我吃,效果不明顯。看你年紀不大,做這一行可要注意保護,否則後悔就來不及了。”何慧提醒說。

“我看其他的小姐都進出自由,她們經常上街去買衣服,你怎麼不去?他們憑什麼不讓你出去?”張芳裝做義憤填膺的樣子。

“小點聲,別被他們聽見了。你怎麼不做生意?”何慧問。

“我突然來好事了,就回來休息了,反正現在時間早,也睡不著,就想找人拉拉話。這裏一個人都沒有,隻有你在,所以就找上你了。”張芳解釋說。

“我也挺寂寞的,好久都沒人跟我說話了。這是上天在懲罰我,讓我受這樣的罪,你相信有報應嗎?”何慧接著講了她母親從小對她講的故事,是說一個人壞事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上天就會懲罰他,這就是報應。

“我不相信,你難道做錯了什麼?這個世道上往往是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作奸犯科的小人往往福壽綿長,而那些忠肝義膽的行俠仗義之士往往不得善終。你看嶽飛有功卻以莫須有之罪屈死於風波亭,而秦檜之流卻活到老死。”張芳性情爽直,將心中的好惡一股腦兒地倒出,憤憤不平。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實話對你說吧,這話悶在我心裏很久了,我做錯了一件事,心裏有一種負疚感,它像一塊大石頭壓在我身上,我寢食難安呀。”何慧歎了口氣,心裏很痛苦的樣子。

張芳心裏一陣狂喜,期待著她繼續說下去,可何慧突然卻緘默不語了。

“你有什麼心裏話就全部倒出來吧,讓我為你分擔一些。”張芳鼓勵說。

“可我不認識你,我能相信你嗎?誰知道你不是劉天龍派來試探我的?到時我可是死無葬身之地了。”何慧慢吞吞地說,然後就緘默不語了。

張芳見何慧不願意再說下去,再勸說也徒勞無益,她又怕時間待得太長會暴露身份,於是對何慧說:“你不相信我就算了,我出去轉轉了,這裏像個囚室,太悶了。回頭我再來找你。”然後轉身走了出去,身後傳來何慧那低弱的聲音:“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張芳下樓到剛才偷胸牌的房間,從門縫中將胸牌丟了進去,然後迅速下樓回到住處,把這一情況向張一民作了彙報。

“你真是個聰明勇敢的孩子,收獲很大,說明何慧是被他們脅迫的。”張一民誇獎張芳。

“我明天晚上再探一次,到時我準備一支能錄音的mp3,把她的話全錄下來。這樣可不可以?”張芳問道。

“這樣的證據法庭雖說不會采信,是非法證據,但隻要何慧堅持在法庭上說出她是被脅迫的,這樣就能推翻案件。但這個可能性還是太小了,這對她本人不利,而且還會有生命危險,她會做嗎?”張一民說。

“那怎麼辦呢?”張芳一時無策。

“你倒是可以一試,最好是她找機會出來,然後我們解救她,一旦她受到保護有安全感時,她就會說真話,到時這個案件就水落石出了。”張一民又一次再三叮囑張芳要小心行事。

張芳後來又混進去,見了何慧一麵,可這次何慧什麼都沒說,她滿腹狐疑地打量著張芳,張芳見套不著什麼話,就安全地退了出來。

看來何慧這條路走進了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