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總督捉鬼(2 / 2)

“逮一一就—一是——丁。”唐執玉大聲命令道,危右衙役昕著。立即快馬奔赴柳家鹿,但間有名叫吳青的。如有,速逮捕來!”不久,果真抓來一個叫吳吉的。唐執玉心想,這真是鬼使神差,分毫不差!但是,這個吳吉卻拒絕招認,弄得唐執玉動了幾次大刑。

眾人都莫明其妙。一個主管此寨的書辦小心地問道:“督台大人,現放著定案的凶犯不聞不問,卻抓個不相幹的吳吉來拷打逼供,這中間有何奧妙?望大人明示一二。”

起初,唐執玉隻是拈須微笑,默不作聲。後見再三催問,這才把後花園遇“鬼”的事說了一遍。

那書辦低著頭想了好大一會兒,緩慢地說道:“晚生把武清縣報來的案卷再三看過,凶器贓物皆已查獲,證據確鑿,此案斷難推翻,還望大人三思。”

“冤魂訴冤乃我親眼所見,豈能有假?”

“鬼從何來?由何而去?祈請大人指晚生一看。”

這正是一個“草木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鬥芳菲”的季節。唐執玉領著書辦走進陽光普照下的後花量瓤園,但見桃柳相間,翠竹叢生,曲徑繞假山而過,溪水依亭榭縈回,清風拂拂,彩蝶紛飛,黃鶯鳴唱枝頭,鴛鴦嬉戲湖麵,好一個去處。由於前日鬧鬼,此時仉不免有些疹人。唐執玉無心賞此美景,隻見他強打精神,邊講邊向書辦指指點點。

“晚生是不信世上有鬼這東西的。就算是有鬼吧,可從來也沒有人見過。所以,古小說寫到鬼的時候,隻不過說是一股靈氣,聚則有形,散則無影,來去一陣風,哪裏需要翻牆?再說,鬼與人說話,按寫小說的描述,也隻能通過夢境,哪有麵對麵的說呢?這裏麵恐怕有詐吧?!”書辦說著,彎身揀起牆上掉下來的一塊土皮,讓唐執玉看,“大人請看,這是用腳蹬掉的牆皮,難道鬼的身體會這麼重嗎?這分明是人留下的痕跡啊。”

唐執玉接過那塊牆皮,一再審視,發現茬口很新,不禁恍然大悟,連聲說:“可惡,可惡!老夫險些上當!,

原來這“鬼”果是假的。他是一個慣偷兒,善飛簷走壁、竄房越脊。王虎犯案之後,他受王虎家屬的收買,夜入牢房,妄圖救出王虎。怎奈王虎是個要犯,身帶腳鐐手銬,無法逃跑,便設了這麼一個裝鬼計。

將汁就計。唐執玉把王虎從獄中提出,和氣地對他說道:“你是無罪的。馮德山的冤魂已向我申訴了情況,凶犯吳吉也已被捉拿在案。隻是,我們辦案憑的是證據,連狀子也沒有,怎麼報送朝廷呢。所以,我今天燒了一道符篆,傳那冤魂三天內將狀子送來,到那時即可放你。再委屈你三天吧,可以捎信給家裏f人,不要惦記。”

王虎連磕三個響頭,口稱“青天大老爺,,,回到牢中。心想,人說總督如何明察,看來也是徒具虛名。不過,要是三天之內狀子送不到,可就要引起懷疑了。一不做二不休,於是他讓人給家裏捎了封信,花些錢托那扮鬼的再走一遭。準知,這一遭可不比那一遭,這一遭連那“鬼”也落入了法網。

無辜受害的吳吉從牢中放了出來。但他哪裏知道,要不是那位明白事理的書辦識破了這場“鬼”計,他就會死在自負的總督手裏;當然,他更不會知道總督大人知錯改錯、訂計捉“鬼”的故事了。

本文取材於清《昀濼陽消夏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