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洛陽,古時是一個軍事地位非常重要的城市,不少朝代在這裏建過都。宋太祖趙匡胤(開國之後,雖然定都開封,但是對洛陽仍很重視,定為西京,並派大臣駐守。太宗年間,丞相向敏中就曾駐守在這裏。
向敏中這人工作細致,勤於思考,許多纏手的案件,到他逮裏便能很快水落石出,洛陽一帶的百姓簡直把他奉為神明。
這天,某縣報來一個殺人案件。凶犯是一個和尚。案卷的大意是:這和尚與李家莊李德的妻子梅氏有私,乘這女人的丈夫不在家,故意來這裏借宿,這女人的公爹李老漢拒絕了他。
和尚不甘心離去,正好李家的大門外有一輛破車,他又要求在破車上過夜,李老漢無法推辭,便答應了。夜裏,他把梅氏勾引出來,雙雙出逃。但是,他是一個家人,帶著一個女人行動不便,於是又把梅氏殺掉了,屍體扔到枯井裏。誰知用力過猛,自己也跟著掉進枯井裏了,枯井太深,他爬不上來,第二天便被人捉住了。行凶刀丟在井口旁,不知被何人拾去。
向敏中看了這份案卷之後,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是一個錯案。”於是,便寫了一道手諭,命令該縣將人犯送來重審。不幾日,人犯送到,向敏中親自審問。
“你是哪裏的和尚?”
“貧僧天台山出家。”
“天台山離西京數千裏,緣何來到這裏?”
“出家人雲遊天下,四海為家,到處都可以去的。”
“你什麼時間來到這洛陽地麵的?
“上月初九。”
“你是什麼時間犯的案?”
“上月十六。”
“從你到洛陽地麵算起,到你犯案為止,前後隻有六、七天的時間,你是如何勾搭上那女人的?”
“那小娘子與貧僧一見鍾情,所以上手很快。”
“你二人為何逃跑?”
“妄圖做長遠夫妻。”
“卻又為何當夜便殺掉她?”
“無處可去,她成了我的累贅…”
“這就不對了,既然妄圖做長遠夫妻因而逃跑,就必定有處投奔;要是無處投奔,便不會有此非分的想法……你可要說實話!”
“老爺,是我一時糊塗……”
“我再問你,那女子姓什麼,娘家在哪裏居住?”
“這,貧僧尚未問及……”
“還有,你殺人用的什麼?”
“刀。,
“什麼刀?”
“我不懂刃的名稱……”
“是鬼頭刀吧?”
“對,對對,老爺一提我記起來,正是鬼頭刀。”
“哈哈哈!”向敏中大笑起來。“鬼頭刀是行刑劊子手所用之刀,你一個出家人怎能帶在身上?若是臨時買的或借的,半夜三更哪裏去買去借?若是事先買好或借來的,你原本沒想殺人,要刀何用?看來,你這個殺人犯的行為是太莫明其妙了啊!”
“我們出家人是相信循環報應的。,和尚有氣無力地說,“我不知哪輩子與這女子結下冤家,所以這輩子要與她死在一起,連我自己也糊裏糊塗。一切都莫明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