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張連棣的丈夫許慎河回來了。準備吃晚
飯了，這回張連棣把酒杯擺上了。許慎河和許如
清喝“二鍋頭”，張連棣和女兒喝啤酒，綠玫瑰
喝“可樂”。許慎河舉杯先來了一套開場白：“
都是家裏人，不說什麼別的了。今天，外甥女頭
一次登咱們家門，為了給外甥女接風洗塵，咱們
都舉杯：祝願外甥女畢業後找個好工作，人嗎越
長越漂亮，找個如意郎君，生活幸福美滿，幹杯
！”
張連棣對丈夫的祝酒詞很滿意，幹了啤酒後
，說：“許慎河！行啊，沒看出來呀，一個瓦匠
，說話還一套一套的呢！”
“那當然，我要是一般的瓦匠，你當初能嫁
給我？”
“別臭美了，要不是老太太好，我才不嫁你
呢！早回城了。如清啊！你也說一個，振振你老
叔。”
“我哪會說呀，你不是拿鴨子上架嗎？”
“說得好！如清啊，其實你不是不會說，你
就是不愛說，你要是真說起來，可比我強百套。
這樣吧，不管怎麼說，從你老嬸那論，你也得叫
她一聲‘妹子’，你就簡單說一句祝福她的話吧
。”
“好吧。那我就祝玫瑰……妹妹：身體健康
，萬事如意！”許如清總覺得現在管綠玫瑰叫妹
妹別扭。
“這不說的挺好嗎！來咱們再幹一杯，喝！
”許慎河自己又喝幹了一盅酒，看見閨女在那撅
個嘴生氣，也不說話，就問：“閨女，怎麼了？
”
“沒怎麼。”
“沒怎麼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爸，爸
給你出氣。”
許如葉撅著嘴對她爸說：“就是你！你欺負
我了。”
“這孩子！我怎麼欺負你了？！”
“你們光祝我玫瑰姐，這麼的，那麼的……
”
“啊——我明白了。我也祝願我閨女：這麼
的，那麼的……”
“不行！你還是欺負我！”
“好了，我祝願我閨女：畢業後找個好工作
，人長得越來越漂亮，給我找個乘龍快婿回來，
生活美滿幸福！噢！幹杯！”
“還有你呢，大哥！”
“噢！還有我。我祝妹妹：身體健康，萬事
如意！”許如清管許如葉叫妹妹就一點也沒有別
扭的感覺。
這回許如葉高興了，站了起來，端起啤酒來
一飲而盡，然後說：“我給玫瑰姐唱個歌吧，歌
名是：《春天，信風吹來了》。……唱到第二段
的時候，她媽媽也興高采烈地跟著唱了起來：
歌剛剛唱完，綠玫瑰一個人就鼓起掌來，說
：“真好聽！我還從來沒聽過呢！”
“這是我大哥編的曲子！”許如葉驕傲地說
。
“詞是誰寫的？也挺好的。”綠玫瑰問。
“詞是誰寫的，我可不知道。媽！詞是誰寫
的？”
“我也不知道，好象是一個教師寫的。好聽
嗎？”張連棣問綠玫瑰。
“恩那，好聽，太好聽了。”綠玫瑰點頭。
“想學嗎？”張連棣問綠玫瑰。
“啊，想學。”
“你想學的話，等明個讓如葉教你。吃菜吧
。”張連棣說著就給綠玫瑰夾了個丸子。
“老姨，我自己夾，自己夾，謝謝！”
“下麵，歡迎大哥給我們來一段京劇，怎麼
樣？”許如葉提議。三個女的都鼓掌。
許慎河沒鼓掌，但和許如清的酒盅碰了一下
就幹了。
許如清也把酒幹了，唱道：“臨行喝媽一碗
酒，渾身是膽雄赳赳。鳩山設宴和我交朋友，千
杯萬盞會應酬……”
唱完了許慎河鼓著掌說：“好！哎呀！不減
當年哪！”
“不行了，不行了。有的詞兒都忘了。”
“如清啊，你要是到城裏去就好了。那裏有
專門唱京劇的地方。幾乎公園裏都有，也有唱二
人轉的，還有說相聲的，可有意思了。是不是閨
女？”張連棣說。
“是啊！大哥，你不也會二人轉嗎？媽，你
把扇子拿出來，和我大哥倆人來個小帽唄？！”
“竟胡扯！你願唱，你和你大哥唱，別打我
的主意。”
“你把扇子拿出來，我和大哥唱。能怎麼的
？！”
“地方小，也扭不開呀，就光唱吧，好嗎，
如葉？”許如清說。
“那就光唱吧。爸！你給伴奏吧。”說著許
如葉把二胡遞給了她爸爸。
他們剛唱了幾句就被張連棣製止了：“你們
別唱了！”
“怎麼的呀，媽！”
“要唱小點聲，別人家還以為咱們家來了戲
班子呢！一會都來看，我看你們怎麼收場？”
“那怕什麼？都來看更好，大家都來祝福才
好呢！”許如葉說。
許慎河把二胡送回到牆上去了，說：“我看
還是別唱了。我也累了。吃完飯，我得先休息，
明天還得幹活呢。”
“真掃興！”許如葉又噘起了嘴。
“老姨，老姨父說得對。等明天有時間，上
山沒人的地方去唱。”綠玫瑰勸許如葉。
“那你拿二胡給伴奏。”許如葉說。
“我哪會二胡？”
“拿小提琴也行。”
“我的小提琴沒帶來呀！”
“那好辦，讓大哥去給借一把就是了。”
又吃喝一會，都酒足飯飽了。席就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許慎河起來招呼許如清吃早
飯，東屋沒人應，原來許如清為了趕車沒吃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