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舉之前,張連棣把她女兒、外甥女和許如清也都帶去了,她一一給艾克思和裘教士介紹認識,並問:“他們三個都是想信主的人,可不可以參加選舉?”
裘教士讓艾克思給予答複,艾克思說:“是這樣,凡是本教會的信徒都有參加本教會選舉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外教會的和想信主或者已經信主但還沒有受洗的慕道友,沒有參加本教會選舉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所以,他們仨不能參加選舉。”
“噢,是這樣。那他們在這兒看看,行不行?”張連棣問。
“那是可以的。”裘教士肯定地說。
他們仨到聖殿裏去看了看,人們都在議論選舉的事情。許如葉覺得沒意思,就提議去外邊溜達。許如清對宗教事務也不太感興趣就同意了他妹妹的提議,綠玫瑰也就跟著出來了。
他們一路走來,不知不覺被許如葉帶到了龜背嶺上許如清打太極拳的地方。
“大哥!”許如葉招呼道。
“幹嘛?!”許如清答應並問。
“你那天是不是在這兒,聽到我姐喊救命的?”
“是的。”
“你怎麼知道是我姐在喊救命呢?而且還知道她叫玫瑰呢?”許如葉是明知故問,綠玫瑰直拿眼睛瞪她,她愣是裝著沒看見。
“我……”許如清默然,沒有回答。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兩個碑座子之間。沒等許如葉開口,許如清問他妹妹,“如葉!”
“啊!”許如葉應道。
“你知道,這兩個東西叫什麼?”許如清為了不讓他妹妹在綠玫瑰麵前問些使她難堪的問題,就以攻為守指著石龜先給許如葉提問題了。
“大石王八!”許如葉不加思索地答道。
“不對!”
“不對?這不明明是王八嗎?大石頭做的,不是大石王八是什麼?”
“這兩個東西叫‘贔屭’,是龍。”
“這怎麼能是龍呢?這明明是王八啊!姐,你說。”
“我可不知道,不過教我們國畫的教授確實告訴過我們,這東西叫‘贔屭’。”綠玫瑰的解釋到這,讓許如葉啞然了。
一會兒,許如葉問她哥哥:“bixi這倆字怎麼寫呀?”
“bi是三個貝字落成個金字塔,xi字是屍廈下邊寫三個貝字落的金字塔。”
綠玫瑰揀個細樹枝在地下寫給許如葉看,並說:“是這樣的。‘贔’‘屭’。”
“好了,我知道了。不過我還是願意管它們叫王八,我跟我媽學的‘送情郎’是這麼唱的,(唱)‘送情郎送到,大門北,一抬頭我就看見王八馱石碑……’,我沒聽說誰唱(唱):‘一抬頭我就看見贔屭馱石碑’,要是那麼唱,誰能聽得明白呀?”
“嗬嗬嗬,哈!你真太有意思了。”綠玫瑰笑許如葉說。
“本來嘛!有的老年歲數大的人還說兩個王八,一公一母哪!”許如葉毫不示弱地說。
“其實,如葉說得也沒錯,查《新華字典》是這樣解釋的:贔屭1、用力的樣子。2、傳說中的一種動物,象龜。舊時大石碑的石座多雕刻成贔屭形狀。而《辭源》裏解釋得更詳細,說:傳說中龜名。‘俗傳龍生九子,……一曰贔屭,形似龜,好負重,今石碑下龜趺是也。’所謂龜趺,就是大石碑的龜形石座子。我還聽過一個老和尚說:贔屭是龍生的第二個兒子,因為特別有力氣,就讓它馱石碑了。”許如清引經據典地給她們解釋,還是為了引起綠玫瑰的青睞,但他的目的決不是想和她談戀愛。
但綠玫瑰可不是和許如清想的一樣。她想:“一個男人,在女生麵前顯示自己,就是對那女生產生了好感,喜歡她,愛她了;他肯定不是愛如葉,因為她是他的親堂妹,他們不可能相愛結婚。所以,他愛的,肯定是我。”想到這裏,她的心嗵嗵地直跳,臉也騰騰然紅到了耳根。
這時,許如清又說:“根據原來被砸了蓋西溝生產隊廁所的那塊石碑的碑文記載,咱們這個鄉的村名,不叫‘兩歸’村,而是‘梁貴屯’。後來還叫過‘兩龜屯’,就是根據這兩個大石龜訛傳的。後來蒙古人來了,把‘龜’字賦予了罵人的意義,這才使這個村的人們把‘龜’字改為‘歸’字。這都是因為忌諱。有歸北村、有歸東村,還有個歸南村,就是沒有歸西村。為什麼?忌諱。因為歸西有死的意思。所以在兩歸村西邊的村子就叫做西溝,而不叫歸西。”
“噢,原來如此!我說嘛,怎麼有歸北、歸南,歸東,就沒有歸西呢?哈哈!人都怕死呀!叫什麼名能怎的?等明個,我就叫‘歸西’,看能死不?!”許如葉拍著巴掌說。
“別胡說!”許如清斥責他妹妹許如葉。
“我就說,能咋的!我歸西,我歸西,我就歸西,看我能死不?”
“你又勝臉!看回家我不告訴你媽媽。”
“告訴我也不怕。嘻嘻!”
“你這樣不怕犯各應啊!我求求你,妹妹,你別說了!”綠玫瑰苦著臉哀求許如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