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能記事開始每天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潔麵淨身,無比煩瑣的過程每次都象是要洗掉身上一層皮似的。我確信自己其實一點也不髒,但按要求這些是必須的功課。洗幹淨自己後跟著就是空腹背誦長達數十頁的行為規範。包括如何說話,如何吃飯,如何走路,如何穿衣,如何待人接物。還好那小冊子裏沒寫拉屎的時候該用多長時間,我習慣多蹲會的說。事實上至少到目前為止,學這些根本就沒用,我們是見不到其他人的。這山穀裏隻有我,白劍還有白琴三個。另外不時還會有幾位長老過來教我們練功。從長老們的口中得知我屬於雪族,是北方雪國的王族旁支。而我們三個裏將來隻有一個可以離開這山穀,至於是誰,長老沒說。
結束背誦後就是吃飯,然後三人聚在一起練功。練功房裏有一把很漂亮的琴,非常漂亮,但長老不許我們動,隻讓用很普通的琴練習淨世梵音曲,據說那把琴隻屬於將來能夠離開這裏的人。
“劍,衣,趁長老都不在,我們出去看看吧,以我們現在的功力飛過懸崖不成問題。”
說話的是白琴,三人裏數他最好動也最耐不住寂寞,去年十歲生日時他對星空許下的心願就是能出去看看。對了,我們三個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的,那天我的願望其實和他一樣,隻不過我沒說出來。沒有長老允許擅自離開是大忌,會受到很重的懲罰,具體懲罰內容我不知道,反正很重
“琴,你消停點吧,誰知道長老們什麼時候會回來,萬一發現咱們不見了又不知道該罰背多少遍守則。你再忍忍,再過三年我們滿了十四歲就能出去了。”
白劍最穩重也最守規矩,三人裏他就象是兄長,平時都是他領著我和白琴背書練功,我一直覺得如果三人裏隻有一個能出去,那個一定就是白劍,而且我和白琴也都深信,如果他出去了,一定會想辦法把我們也帶出去。因為我們一直都很想知道我們的父母是誰。怎麼可能相信長老們的說辭呢?天生地養。開玩笑,我們也有讀過很多書的,從沒見那本書上說有人是沒父母的。
說起來我們三個長的真是很象,至少看上去很象,一直懷疑我們其實是親兄弟。不過長老說不是。不是就不是吧,是不是親兄弟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我們自己覺得是就行了。
“長老們要過三四天才會回來呢,怕什麼。”白琴聳聳肩小聲嘀咕了一句,拍拍手站起來朝旁邊放水的地方走去,不甘心的繼續煽動;“我們快去快回,用輕功兩天也就夠了,你們。。。”
“快回去。”白劍發覺事情不對,急忙大吼阻止白琴接下來的動作,同時也打斷了他的說。
“幹嗎?”被吼愣在那裏的白琴有些埋怨的瞪了眼白劍,很不高興他突然改變的態度。
“快回去,你還沒。。。還沒。。。”急的腦袋直冒汗,太急了,白劍一著急就說不全話。
“還沒什麼?你別著急啊,慢慢說。”白琴是知道他這毛病的,感覺事情好象挺嚴重,急忙上前安撫。可白琴越是安撫,白劍就越是著急,越著急就越說不出話。他結巴的更厲害了。
我實在看不下去隻好替白劍把話說全;“琴,你沒擦手也沒拭琴就站起來了。”
這是不被允許的,因為那守則裏有一條很清楚的寫著,碰過任何東西都要擦手,碰別人的東西要用絲帕隔擋。琴用完了一定要擦。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每人都有無數雪白絲帕的原因。因為大多數時候這些帕子用過就要扔掉,極少有符合條件可以洗過再用的。
“我沒擦嗎?”疑惑回頭看看剛坐過的地方,的確沒有用過的帕子。一時也有些慌,可又想到長老不在,立刻輕鬆下來,拍著白劍的背道;“又沒人看見,怕什麼。”
這會白劍總算是緩過勁來,責備著白琴也訓誡著我;“萬一長老看見了呢?可想過後果?”
“能有什麼後果?不過就是背守則嘛,又不是不會背。”白琴很不以為然,“我就不明白了,咱們幹嗎非要照那書上寫的做啊,沒覺得有什麼好的。簡直是有病嘛,看誰都要仰著鼻子。”